秦莞跟在沈毅身邊多年,自然明白刑獄之事并非簡單的是非曲直,一旦牽涉到了官場便有太多說不清道不明動作,官員們為了朝局為了自己的私利,徇私作假是常有的,至少當時的主官沒有屈打成招偽造張道士的口供已是不錯。
“李大人不知能不能找到那些卷宗……”
秦莞眉頭微皺,她又想起了張道士說的話,拜月教的教義是懲惡贖罪,而信教之人多半信奉神佛的力量必有所求,這個兇手又是求的什么呢?
燕遲看了看卷宗卻若有所思,“鄭大人將那朱砂圖案拓印一張,我走一趟天牢。”
鄭白石微訝,燕遲道,“既不是道教的東西,也不是佛教的,那極有可能是拜月教的東西,這個問題問張道士最合適不過。”
鄭白石眼底一亮,“啊,這點我怎么沒想到?!”
秦莞心底也微微一訝,她也還沒有想到這一層,那朱砂圖案看起來好似是什么咒符似的,張道士起先信道,后來又信了拜月教,看到這東西,多半會知道是什么。
鄭白石繼續道,“那下官現在就去叫人將那圖案送來。”
說著,吩咐了展揚,展揚又讓個衙差跑著一趟,正等著,李牧云卻從里面走了出來,他額頭上一層薄汗,“只剩下最后一卷,也不知道掉在了哪個角落,底下人正在找,只是不知道何時才能找到……”
大理寺積壓了數十年的公文卷宗,這案子又是六年之前的舊案,找不到也是正常,鄭白石便道,“不著急,畢竟年久了,第三個案子雖然缺了一卷,可看起來兩個案子的確是一模一樣的,只是當年抓了張道士,我倒覺得張道士不像是真的兇手,至于真正的兇手是誰,這些卷宗上面卻沒查到關鍵的線索。”
燕遲道,“等我走一趟天牢看那張道士如何說。”
李牧云還不知道燕遲要去天牢,鄭白石解釋了一句李牧云才反應過來,忙也覺得這設想十分有道理,而這時,衙差也將那圖案送來過來。
燕遲拿了圖案要走,又問秦莞,“郡主可要同去?”
秦莞想了一瞬,點了點頭,那張道士十分奇怪,她有些緊張,卻又想探究。
秦莞如今身份已能過問案情,李牧云和鄭白石聽著也沒訝異,秦莞和燕遲辭了二人先行一步,鄭白石留下,又命展揚去查威遠伯府和趙家其他人。
出了大理寺的門,秦莞又駐足回身看了一眼,大理寺的衙門匾額崢嶸高懸,下意識便叫人覺得十分嚴明,秦莞收回目光,快步跟著燕遲而去。
第一次去天牢的時候張道士一問三不知,更不怕他們這些身份高高在上的人,這一次燕遲去真的能問出什么么,秦莞不確定,可她卻想知道這個張道士有沒有她擔心的神通。
上了馬車,秦莞二人又走了沒多久便到了刑部衙門,一入刑部,聽說燕遲要進天牢,底下的小吏立刻跟了過去,進了天牢,又是那主事帶路。
“殿下和郡主有所不知,這兩日張道士一點驚怕都無,嘴巴里卻一直在念念有詞,也不知道在說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覺得自己要出去了。”
燕遲沒說什么,帶著秦莞又到了張道士的牢門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