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白石得了吩咐,忙去準備,張道士便一邊走一邊去看燕遲,越看,目光越是锃亮,沒多時,他又轉眸看秦莞,越看,目光越是暗沉。
白楓牽來一匹馬,“張道長可會騎馬?”
張道士朗笑一聲,“自然是會的——”
說罷便走到那高頭大馬身邊去,反身往馬背上爬,然而他到底被關了六年,剛爬上馬背便險些被顛下來,好生適應了片刻方才穩定了住,看了一眼白楓和其他人,張道士干笑道,“見笑,見笑,手生了。”
白楓不管他,跟著燕遲上馬,一行人往知府衙門去。
前面燕遲一行人衣著光鮮,這張道士卻好似個乞丐一般,他御馬不穩,一路上跌跌撞撞的,等到了知府衙門門前,他已是累的滿頭大汗。
進了知府衙門,鄭白石領著他到了后堂衙差們住的地方,命人去燒了幾桶水來,又讓人給張道士準備吃的,屋子里張道士一邊洗澡一邊朝外面喊,“鄭大人,勞煩準備幾大只豬蹄膀就好!要最肥最大的!再準備一壺玉樓春!啊不,兩壺!兩壺玉樓春!”
鄭白石在外聽的差點一個栽倒,不是道長嗎?!怎么不是清心寡欲的!
想到張道士對破案有用,鄭白石嘆了口氣還是叫人去準備,自己則去前殿尋燕遲和秦莞,沒多時,小廝前來稟告,張道長一大桶熱水不夠,又要了幾桶涼水,硬是將自己洗洗刷刷了三遍才好了,眼下正在打理自己的頭發和胡須,鄭白石聽的苦笑,“這人行事放浪無忌,殿下當真信他說的話?”
燕遲聞言道,“幫得上忙就用,若幫不上,砍了便是。”
鄭白石也不知燕遲說真的假的,卻聽的心頭一跳。
秦莞笑道,“這個人雖然行事無忌,可他倒是個不畏權貴的,適才隨便一算,就又算到人死在城西,想來也不是個簡單的。”
鄭白石苦笑道,“希望如此吧——”
三人又等了一陣,衙差來報,說酒肉都買回來了,張道長開始吃飯了,秦莞有些好奇,想去看,燕遲見狀也只好陪著,鄭白石便也一道跟了過來。
三人到了廂房,卻見張道士身上的破爛衣裳已經換下,此刻穿著一套嶄新的湖藍布袍,原先虬結起來的頭發胡須此刻打理的整整齊齊,墨發在頭頂玩了個小髻,臉上的胡須剃了干凈,只留下下巴上的一撮山羊須,而他臟污不堪的臉洗了個干凈,倒是將還算端正的五官顯現了出來,雖然人看著還是有些瘦小,卻竟然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意味。
他們三人來了,張道士卻全然沒法子管他們,他的目光全都被面前的五只紅燒大蹄髈吸引了,那紅燒蹄髈肥美多汁色澤艷麗,一看便是從極好的酒樓之中買來的,張道士徒手抓起一只,張口便咬了下去,一口咬下,烹調的汁液和肥膩的油花一并溢出,他一邊咀嚼著一邊暢快的舒了口氣,等咽下去,抓起一旁的酒壺就著壺嘴就是一口,酒肉都入了口,張道士仰頭大笑,“哈哈哈哈,活了!老子終于活了!”
秦莞被他那吃香看的頗有些不適,鄭白石在門口哼一聲,“吃完了快點干活!”
張道士斜了鄭白石一眼,“急什么?!等天黑!”
說完,又開始大快朵頤,燕遲看著這個張道士,似笑非笑的拉著秦莞走了。
------題外話------
放浪形骸的張道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