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不錯,一朝天子一朝臣,朔西軍一旦換了統帥,對外,戎敵會伺機而動,對內,跟著父親半輩子的降臨,多半沒有好下場,最新的統帥不管是誰的人,都一定會將兵權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父親辛苦了一輩子,絕不像到老了,邊境失守百姓落于水火,亦不想對自己對大周忠心耿耿的將士們下場凄慘,為了這些,父親也絕不可能輕易交出兵權,父親原想著讓我接替他的位子,對內對外都有個交代,可如今,我接替他的位置已經不可能了,然而除了我之外,卻沒有別的人選了。”
秦莞只覺得這個局面實在難解,帝王之術,本來就在帝王之心,而坐在那個位子上的人,一旦起了疑心,只怕不會輕易消除——
“現在竟然沒有好的解決法子嗎?”
燕遲皺著眉道,“只希望這次軍糧的事,不要傷了朔西軍根本,父親用這兩年,培養個能獨當一面的人出來,如此,他方才可退位讓賢。”
“可是……他們會給睿親王這個時間嗎?”
燕遲握著秦莞的手苦笑一下,“這個就看天意了。”
說至此,燕遲嘆了口氣,“不說這個了,你放心便是,我有主意,只要皇上不是起了殺心,我和父親自然會將實情轉圜過來。”
秦莞莫名心頭一突,殺心?皇上會嗎?睿親王深的太后喜愛不說,為了大周更是勞苦功高,若皇上要殺睿親王,史書不知道要如何寫。
秦莞這念頭一閃即逝,也不打算就這此事多問,燕遲又道,“案子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如今死了四個人,下一個人,多半還是照著那拜月教的七大地獄殺人,前次張道士算出了犯案之處,這一次想必也能算出來。”
秦莞嘆氣,“可惜兇手知道府衙在查,下一次犯案必定小心謹慎。”
“兇手再小心,也會留下痕跡,一定會找到關鍵線索的。”
秦莞這幾日為著案子也實在是勞心,她傾身靠在燕遲懷中,想到燕遲的麻煩自己幫不上忙,不由得有些無力感,而上升到了朝堂皇權,又是哪般沒有硝煙的戰場呢?
燕遲也有幾日沒見到秦莞,此刻秦莞只穿了單衣靠在自己懷中,他的掌心,和她的身子不過一層絲綢之隔,說正事的時候就罷了,如今正事說完了,不由有些心猿意馬起來,秦莞感覺到了燕遲掌心的火熱,黑暗之中,燕遲的氣息有些重,她還沒反應過來,綿綿密密的吻就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床榻之間本就曖昧撩人,這一個吻,更是讓秦莞腰身俱軟。
燕遲心底邪火陣陣,一個翻身便將秦莞壓在了床榻之上,他這一壓,只弄得拔步床嘎吱一聲響,他還沒來得及做什么,外面就傳來了茯苓的聲音。
“小姐?您醒了嗎?”
茯苓歇在外間,迷迷糊糊的起身點了一盞燈,舉著燈進了屋子,便見秦莞仍然好端端的睡在床榻之上,只是原本關著的窗戶開了。
茯苓眉頭一皺,“怎么回事,窗戶不是關上的嗎?”
茯苓心底一邊嘀咕一邊走到窗前將窗戶關上鎖死,狐疑的看了看秦莞,卻見秦莞還睡著,從前自家小姐一點兒風吹草動都會驚醒,怎么今日睡得這樣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