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趙迅怨怪的話,秦莞嘆了口氣,“趙迅,我不是逼你,只是你母親的病耽誤不得了。”
趙迅冷笑一聲,壓低了語聲道,“郡主這么遠過來,又是這么大的陣仗,只是為了給我母親看病?郡主會有這么好心?!”
若是無所求,何必這般大動干戈的樣子……
秦莞看著趙迅,目光暗沉沉的,片刻之后,又嘆了口氣,“我和沈大人有幾分舊交,而我身邊這位,你想來還不知道是誰……”
趙迅看著燕遲,的確不知道燕遲是誰,而他更知道,秦莞根本還未嫁人!
這一次秦莞不僅自己來了,還帶著人來,這是最讓他覺得不妥的。
秦莞道,“這位,是睿親王世子殿下。”
這話一出,趙迅當即面色一變,睿親王世子殿下!燕遲?!
趙迅愣了一愣,難怪他在燕遲身上看到了一股子京城勛貴子弟身上沒有的罡煞凌厲之氣,就算燕遲在自己母親面前內斂了許多,可他還是感覺到了。
趙迅看看秦莞,再看看燕遲,不明白為何秦莞能當著燕遲的面說這些話,而她此番帶著燕遲來,又是什么意思呢?
秦莞看出了趙迅臉上的警惕,“世子殿下和晉王有幾分情誼,他不信晉王會殺后宮妃嬪,所以他想知道,這案子里面到底有沒有內情。”
趙迅面色微變,目光也垂了下來,這個說法的確有幾分可信,而他相信,燕遲和秦莞,比他更明白牽扯進這件事的后果。
燕遲狹眸看著趙迅,一時間,他周身那股子迫人的氣勢壓的趙迅抬不起頭來,燕遲道,“事發之后,你仍然留在京城,只怕也有自己的不甘心在里面,當初那件案子,你算是被殃及的池魚,難道你就甘心讓那件事背后的秘密就此沉下去?”
趙迅額頭漫出一層薄汗,燕遲又道,“你留著沈大人的著文,只怕也是想尋得機會做點什么,沈大人做了三年的大理寺卿,你是跟著他的錄事,應該最清楚他是什么樣的人,他為晉王辯駁,這到底是徇私,還是為了公理正義,你是最清楚不過的了,后來沈大人和晉王相繼而死,你們這些和沈大人走得近的下官都被趕了出來,其他人如今都尋不到蹤影,只有你還留在京城之中,你可有半點為沈大人不平?”
趙迅梗著脖子,開口之時語氣分外艱澀,“小人……只是個無名小卒,掀不起什么風浪來……”
燕遲便道,“現在不是讓你掀風浪,掀風浪的事你做不來,我們也不會讓你做,我們此來京城之中無人知曉,不過是讓你將自己知道的告知于我們。”
趙迅汗如雨下,“可,此事事關重大,我還有母親要侍奉,我不想這件事牽連到自己和母親,一旦這件事被別人發現,多半會順藤摸瓜查到小人,郡主和殿下高高在上,小人卻勢單力薄,小人冒不起這個險……”
燕遲唇角揚起一絲薄笑,可那笑意卻半分未達眼底,不僅如此,他眼底盡是暗沉沉的冰凌,因著這絲薄笑,就顯得格外殘忍和危險。
“事到如今,莫非你還覺得,你當真能置身事外?”
這是一句明晃晃的威脅,趙迅的身體迅速的繃緊了,秦莞拉了一把燕遲,道,“趙迅,今天你可以好好考慮,你的顧慮我們知道,只要你將你知道的告訴我們,我們自然會保你無虞……”
趙迅拳頭攥的緊緊的,半晌沒有說話,秦莞嘆了口氣,又拉了拉燕遲,燕遲這才轉身和她一道離去,等二人走出趙家院子,趙迅才抬起頭來看向燕遲和秦莞離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