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站在一旁笑看著這一幕,等眾人都落座,皇后便道,“徹兒和朝羽大婚,本宮的心也算放下了,所謂成家立業,修身齊家先有了,才能更好的修習政務,朝羽端容嫻熟,東宮的內務交給她本宮是再放心不過。”
皇帝也道,“徹兒成了婚,往后就更要對政事上心些才是。”
燕徹連忙應下,面容還是肅然,并沒有因為大婚就改了性子。
皇帝下令開宴,很快殿中就被美酒佳肴的馥郁充斥,太后免不了看著燕遲和燕離道,“等下月成王大婚之后,你們兩個也該考慮了,燕澤那孩子如今在治病,倒是不著急,你們兩個可不準躲懶。”
燕遲和燕離都已經是二十出頭的人,的確該定下婚事了,燕遲不語,燕離便撒嬌耍賴的逗樂子,秦述夫婦雖然成了皇帝的親家,卻也不敢拿大,宮宴便如此和和美美的完畢了,等宮宴結束,秦述跟著皇帝去了崇政殿,胡氏便帶著秦琰和秦鄴往東宮而去。
從重華殿出去的時候,成王腳下一頓,命身后的小廝和燕徹送上禮物,笑道,“昨日太子大婚,湘兒也十分掛心,這份禮物,是湘兒給太子妃準備的。”
禮盒里面不知道裝著什么,可這話一出,秦朝羽頓時面色微變。
秦湘雖然是她的堂妹,如今卻是成王的妾室,一個妾室也敢給她準備禮物?
心底雖然惱怒,秦朝羽卻深吸口氣笑道,“那真是多謝姨娘一番美意了。”使了個眼色,后面的墨韻立刻上前將禮盒接過,秦朝羽又道,“成王府上姨娘所贈,一定十分稀貴,墨韻,這東西你自己留下便可,別廢了姨娘的心意。”
墨韻乖覺應下,成王鳳眸微瞇。
姨娘不過是奴婢,奴婢所贈,太子妃手下轉手賞賜給了奴婢,雖然道理上說得通,卻也是在打成王的臉,成王想用秦湘膈應侯府和太子,熟不知侯府早已不在乎秦湘。
成王便道,“太子妃還真是絕情,竟然絲毫不顧念姐妹之情。”
秦朝羽彎唇,“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只有兩個堂妹,一個是永慈郡主,另外一個已經出嫁做了正室夫人,旁的什么人,我卻是不認識的。”
燕徹在旁聽著,他本不耐這些唇槍舌劍,卻也要護著新太子妃和侯府,“成王何時將一個姨娘看的這樣重?一個姨娘而已,有什么臉面把東西送到太子妃眼前,成王也真是越來越不知道規矩了!下個月成王就要大婚了,這事若要馮姑娘知道,只怕成王落不到好處。”
燕麒眉頭幾皺,他當然知道馮沉碧的脾氣……
燕麒欲言又止,燕徹卻不欲多言,轉身便離開了重華殿,秦朝羽一笑跟了上去,倒是讓燕麒鬧了個沒趣,燕麒唇角泛起幾絲冷笑,好半晌才轉身走了。
胡氏去了東宮,秦莞卻陪著太后回了壽康宮,等告辭出來的時候燕遲正在宮門外等著她,燕遲御馬在外,跟著秦莞的馬車往怡親王府的方向走。
秦莞掀開車簾,道,“西北的事為何還沒有個定數?欽差既然已經到了西北,雖然不能親自回來,卻是能八百里加急送信回來的……”
燕遲搖了搖頭,“現在得知的消息都不太好,前日父親又來了信,說西北一切安好,我在京城等著便是。”
秦莞知道燕遲一直想自己去西北,可睿親王既然幾次提醒他在京城待著,想來也有深意,張洞玄說過他不能離開京城,如此是再好不過。
“既然王爺如此安排,想來西北的情況還在掌握之中,你不要太擔心了。”
燕遲揚了揚唇,“你放心便是,三哥那邊如何了?”
秦莞便將燕澤如今的醫治情況說了一遍,燕遲嘆息道,“這么多年了,若能治好三哥,倒也能了了大家的夙愿。”
秦莞要去怡親王府探望,燕遲便也一道,一邊走著,燕遲又道,“當年,我母親和怡親王妃關系十分要好,我母親生下我的時候,還是怡親王妃親自接生的。”
怡親王妃乃是藥王谷的弟子,接生自然不在話下,這么一說,秦莞也明白燕遲對燕澤的關切從何而來,馬車沿著御道往東南而行,沒多時便上了輔道,周圍人不多,燕遲方才低聲道,“這幾日我在查當時的事,可宮里似乎沒有人知道晉王的小廝是被如何處置的,晉王當時很快被下了天牢,當時晉王府舊人也都人心惶惶,后來全都被下獄,充軍的充軍,流放的流放,只有一些無關緊要的人活了下來,可她們自然不知道當夜到底發生何事。”
“不僅如此,瑾妃宮里的人也都被處置了,九殿下身邊的蘇嬤嬤算是唯一留下來的,因為九殿下只認蘇嬤嬤,而蘇嬤嬤負責照顧九殿下,瑾妃的死也算不到她身上。”
燕遲語聲壓低,話語聲只有他二人能聽見,秦莞聽著這話心底越發的暗沉,“宮人被處置,隨便找個照顧主子不當的理由便可,何況當時牽連了晉王,這也算是一樁皇家丑事,和那晉王的小廝也被神不知鬼不覺的處置了,一定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