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嬤嬤又道,“奴婢雖然不是自小照顧殿下,可這一年,說一句逾越的話,奴婢對殿下,卻是比自己的孩子還要好的,就算不論這一點,奴婢既然是殿下的嬤嬤,自然想著殿下平安長大,以后等奴婢出宮之時也能得個榮養,所以殿下的安危便是奴婢的安危。”
秦莞心中明白,便微微頷首,蘇嬤嬤又鄭重道,“總之奴婢是來專門答謝郡主的,也告知郡主奴婢那般行事的緣故……”
也是要讓秦莞幫忙遮掩。
秦莞抬手制止了蘇嬤嬤的話,“嬤嬤放心,殿下年紀小,我也十分憐惜他……不過,剛才殿下在那邊說,他說瑾妃娘娘的遺物都被收走了,如今想母親了,只能去永寧宮之外看看,如此以解思母之心。”
秦莞自然不好說燕綏給了她那小布包,如此一說,蘇嬤嬤心想反正都說到了永寧宮了,還不如再跟秦莞說的透徹些,如此以后秦莞也好幫燕綏打掩護,便道,“當時出了事,宮里起了不少流言蜚語,皇上雖然表面上恩葬了瑾妃娘娘,可實際上卻派人搜查了永寧宮,瑾妃的東西是一件都沒留的。”
當初的流言蜚語里面,最讓皇帝忌諱的便是瑾妃和晉王有了私情,光這一條,皇帝將瑾妃的東西一樣不留倒也不算出格。
秦莞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蘇嬤嬤又再三道謝,將秦莞送到了壽康宮門處方才回去。
秦莞摸了摸袖袋里沉甸甸的東西,一顆心也有些發沉。
出了宮門,秦莞坐著馬車往刑部衙門而去,到了刑部之外,秦莞一下馬車守在外面的衙差便將秦莞認了出來,連忙上前行禮,秦莞便道,“世子殿下可在衙中?”
那衙差卻搖了搖頭,“世子殿下不在衙中,他已經幾日沒來衙門了。”
秦莞眉頭便是一皺,那衙差又問,“郡主找殿下何事?可留個口信小人屆時轉達。”
秦莞一笑,“奉太后之令了來看看殿下罷了。”
說著秦莞便離了衙門,等上了馬車,眉頭便緊緊皺了起來,片刻后,秦莞掀開車簾問白櫻,“你可知道睿親王府在何處?”
白櫻自然點頭,“奴婢知道——”
秦莞便道,“好,那我們去睿親王府看看。”
成王昨日大婚,而朝中盛事一畢,朝臣們便都會將目光投向西北軍糧之事,可偏偏這幾天燕遲未曾露面,秦莞很是擔心,畢竟距離西北軍糧事發已經過了很長時間了。
馬車徐徐而走,秦莞看著,便見馬車還是拐進了興樂坊,睿親王府就在皇城外,靠著東北方向的位置,雖然和侯府在一個民坊,距離卻隔的有些遠,馬車一邊走,秦莞便將袖袋之中的東西拿出來看,并非是她要偷窺燕綏的秘密,只是燕綏既然將東西給了她,她得有個數才好為他留著。
手帕揉成一團,秦莞展開來,卻見里面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銀制長命鎖,鎖乃是如意頭樣式,上面雕刻著蓮花紋樣,又寫著“長命富貴”四個字,這鎖看起來有些年頭,倒好像是家傳之物,沈清曦想不通,就算這東西是瑾妃給的燕綏,那又有什么不能戴在身上的,且燕綏小小年紀,竟然將這鎖藏了這么久……
秦莞心底隱隱覺得哪里不對勁,可既然答應了燕綏,自然不能食言,她將帕子重新包好長命鎖放在了袖袋之中,前次的金雀兒被墨意捏死,這一次這鎖,她是斷然不敢出任何岔子的,秦莞嘆了口氣,走了兩柱香多的時間,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雖然回京日久,可她還沒來過睿親王府,掀開車簾,秦莞一眼就看到睿親王府高闊的門額,上面三個鎏金大字,因為常年無人居住,門額顯得有些灰敗。
秦莞去過怡親王府,也去過恭親王府,只見睿親王府的建制在怡親王府和恭親王府之上,只是府門此刻緊閉著,秦莞不知有沒有人在內,秦莞吩咐道,“白櫻,去叫門。”
白櫻點點頭,上前去敲了敲門,敲了幾下,門內卻無人應。
秦莞心中微沉,燕遲不在刑部衙門,也沒入宮,王府之內也沒有,那他去哪里了?
難道他人已經離開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