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知道,燕遲這都是為了她。
秦莞抿唇,“晉王當初不會是畏罪自殺,殺了瑾妃的另有其人,而這個侍衛的尸骸,則是撬開晉王案的關鍵,是機會!如今要查侍衛因何而死,等查出這背后的兇手,或許主導晉王畏罪自殺的人也會出現,只是這些事到底牽涉到了皇家丑聞,去歲皇上結案結的那般果決,這次多半會有顧忌,查案第一日生了暴亂,鄭大人還受傷了,后來這案子紛紛揚揚傳開,或許考慮到了這些,皇上才暫時松了口,之后皇上或許還要如去年那般。”
燕遲搖了搖頭,“不會——”
窗外的秋色晦暗蕭瑟,燕遲的目光卻已染了隆冬的寒意,他沉聲道,“晉王一去,這一年朝堂之上發生了許多變故,皇上收攏了不少權力,可晉王勢力還是被太子和成王分走了大半,如今朝堂之上,皇上說話甚至不比一年之前。”
更何況朔西也出了事。
秦莞眉頭微皺,“你是說……這一次皇上可能真的想知道這其中有什么貓膩,繼而開始新一輪的權力收攏?可是太子已經冊立,當今太子也不是冒進的人,也沒有急于搶奪皇上的權力,皇上要不滿,也該是不滿成王。”
燕遲搖了搖頭,看著秦莞略一猶豫,還是起身走到書案旁去拿了一張信箋過來。
秦莞見狀接過,打開一看,不由面色大變!
這信箋并非朔西送來的消息,這上面寫的事,出自宮中!
兩日之前,太子因建議定西路節度使張啟德接管朔西軍務而被皇帝怒斥!
朔西軍群龍無首,皇帝雖然派了兵部左侍郎過去,可皇上的話說的十分清楚,林徐貴此番過去只是為了穩定軍心,畢竟林徐貴沒有過多的帶兵經驗,暫時還沒法子統帥十萬兵馬,而朔西軍新的統帥,兩月之內是一定要定下的。
太子舉薦張啟德,表面上看沒有什么不妥之處,可皇帝卻因此怒斥太子。
這是一封密信,細節的交代了崇政殿的動向,秦莞不知燕遲從何得此信箋,可這說明燕遲有了解皇帝動向的能力,這件事并未早朝中造成轟動,足見朝中許多人是不知的,皇帝多半是叫了太子私下斥責,可燕遲卻知道了。
秦莞心驚的同時,知道燕遲說的是對的。
皇家先君臣,后父子,即便已經冊立了太子,只要皇帝在位一天,他便決不允許任何人來挑戰他的天威,她將信箋還給燕遲,燕遲將信箋一攥,一張紙便化作了簌簌的齏粉落下,秦莞松了口氣,她不知道這信箋若是落入旁人之手,會給燕遲招來怎樣的災禍。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這次的案子是機會,若是能查下去,我便想將晉王的案子重新翻起來……”
燕遲毫不意外,只是道,“需要我幫你做什么?”
秦莞搖了搖頭,反手握住燕遲的手,“你剛才的話便是一粒定心丸,現如今,我更想知道我能為你做什么——”
秦莞定定的看著燕遲,水汪汪的一片擔憂之色,燕遲撫上秦莞的臉,薄笑一下,他帶著薄繭的指腹又摸到了秦莞的眼角,“你這樣看著我,真是療愈。”
療愈到了讓他想要軟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