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沒想到,剛才那封信,竟然是出自這府中少主人之手。
被折斷翅膀的雄鷹,飛都飛不起來了,竟然還敢從老虎口中奪食?!
瞇了瞇眸子,燕麒示意侍衛上前叫門,門楣剛被敲響,里面便有人開門,吱呀一聲,一個面生的侍衛站在門內,恭敬的道,“拜見王爺,請——”
這分明是久等的樣子,燕麒不置可否的進了睿親王府。
燕麒自小在宮中長大,后來的成王府,更是極盡奢華之能事,以至于他以為所有的親王府邸都該是如此,可前些日過來,他方才知道有很多親王府邸只有個門楣好看。
燕麒一顆心冷沉下來,敢虎口奪食的雄鷹,會不會根本就沒有受傷?
“王爺,主子就在前面等候——”
侍衛指了指不遠處的臨水樓臺,燕麒好整以暇的走了上去。
此處樓臺建在高臺之上,視線格外開闊,越往上走,越能看出這王府的建制并不比他的成王府差,只是府中主人以邊疆為家,多年未歸,一來二去,這王府便空置荒蕪了。
又走了幾步,燕麒看到了燕遲。
燕遲一襲撩黑的廣袖大袍,整個人背對著他站在樓臺欄桿處,沁涼的夜風撩起他的袍擺,燕麒恍惚覺得燕遲的背影好似一只就要御風而行的黑鷹……
他心底莫名一寒,那唯一一點心底的不屑和輕慢徹底的消失了。
到底是哪些人在外面傳睿親王世子因喪父而一蹶不振的?!
“還是老七你有雅興啊——”
燕麒走上最后一階,一眼看到了石桌之上的美酒佳肴。
燕遲從欄桿處回身,刀鑿斧刻般的眉眼在廊下宮燈的映襯之下顯出虛幻的漠然感。
扯了扯唇角,燕遲并不行禮,只依靠在欄桿之上,十分隨意的道,“四哥帶著怒意而來,看來果然是遇到了難事。”
燕麒覺得自己所有的情緒都收斂起來了,可燕遲卻還是看出來了。
燕麒瞟了一眼燕遲,先拿起桌案上的酒壺給自己滿了一杯,他抬起杯盞仰頭喝下,請咂一聲,“是朔西的燒刀子——”
烈酒好似火炭一般從喉嚨口一路灼燒而下,飲慣了京城宮廷玉液的燕麒,差點忍不住的咳嗽起來,可是當著從容泰然的燕遲,他絕不可能露怯半分!
放下杯盞,燕麒走到了燕遲身側。
“今日請我來,想必不是來喝酒的。”
燕麒聲音啞了兩分,那火燒火辣的勁兒仍然沒過。
“你的膽子不小,竟然要我來王府見面。”
燕遲從然如流的轉過身來,二人頓時并肩而立,目光都若有似無的投向遠處。
從這個方向看過去,正好是皇宮的方向。
燕遲淡聲道,“四哥并非膽小之人,若是畏怕,便不會來了。”
燕麒哼了一聲,“不必拿這話激我,你知道我在著急什么,若真是能幫上忙,就不要廢話,這一筆,我自然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