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麒點了點頭,“行,調查禁衛軍和內府的事交給我。”說著話,燕麒笑呵呵的看著鄭白石,“鄭大人可要和我一道,免得問出什么來,鄭大人又說那些話不能相信。”
鄭白石額上薄汗一層,聞言只得干笑著道“不敢。”
出了刑部大牢,燕遲帶著秦王上了馬車,一同往宮里去。
馬車里光線昏暗,秦莞看著一身冕服的燕遲心中略安,從前燕遲雖然著黑,可如今這冕服上四爪蟠龍紋代表著更為尊貴的身份,到底還是更彰顯了燕遲身上本就懾人的氣勢,秦莞不得不承認,她這樣性子的人,越是強大的人越是讓她折服。
“他……王翰……會不會有危險?”
秦莞問了一句,剛才的假王翰表現的已經足夠好,并沒有引起任何一個人的懷疑,可是到底是自己人,秦莞還是有些擔心。
燕遲搖頭,“放心,他不是第一次面臨這些,應付的來,燕麒好不容易有個大活人抓在手里,還是一個十分配合的大活人,絕不會隨便就讓他死了,相反,還會保護他。”
秦莞點了點頭,她自己也有這個猜測,卻覺得聽到燕遲這樣說了才能安心。
微微一頓,燕遲道,“燕麒私下見了李牧云。”
秦莞眼瞳一顫,很顯然十分關注李牧云此人。
“前兩日李牧云上了折子,你應該知道,他對這個案子疑問重重,看樣子是打算聽燕麒的話,至少不會再置身事外了。”
秦莞皺眉,“所以他是被成王脅迫了?”
燕遲瞇眸,“有這個可能——”
秦莞的目光沉了下來,李牧云比自己的父親還要無牽無掛,他雖然表面上看著比自己的父親更為圓滑,可是這么兩年,他并未投靠任何一方,如今卻被燕麒脅迫,燕麒用什么脅迫了他?
“去歲是李牧云揭發了沈大人,可外界也不知道他到底和皇上說了什么。”
秦莞心頭一跳,“他在冤枉沈大人,難道燕麒抓住了他的把柄?”
秦莞顯然有些激動起來了,燕遲一把抓住秦莞的手,握緊了幾分,“應該不至于,李牧云的態度十分曖昧,雖然像是力主徹查此案,卻沒有完全向著燕麒,看他的樣子,應該是盡力而為便可,而如果這個案子都查不清楚,去歲的案子便不存在翻案的可能性。”
這是幾個極其復雜的局面,太子和皇后,燕麒,皇帝,李牧云,自己和燕遲,這里面的每個人都站在不同的立場,現在來看,沒有誰和誰是目的完全一致的,而這里面還牽扯到了瑾妃的死,晉王被陷害,沈毅被冤枉,以及這具晉王府尸骸案,繁復的案情線索,幽微莫測的人心,便是冷靜理智如秦莞,此刻也感到棘手。
更令人焦灼的是,事態隨時在變化,每個人的心思在變化,這件案子會如何發展下去,燕遲和秦莞都無法預測,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只無形的手在推動案件的發展,而他們所有人,都不過是洪流之中的滄海一粟,沒有人能左右前進的方向。
“皇后殺了宋希聞,他應該是要讓晉王無翻身的可能,可當時沈毅是太子的未來岳父,李牧云卻揭發了沈毅,足以證明李牧云并非太子的人。”
燕遲捏著秦莞的掌心,緩聲說道。
秦莞卻抬眸道,“沈毅出事之后,可波及到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