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麒的面色不太好看,“自殺?當真?”
秦莞頷首,又將尸體上的痕跡和康明說的話重復了一遍,燕麒掃了一眼鄭白石,“真是好手段,那康文博年紀也不小了,再熬幾年至少是內府的掌事公公之一了,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竟然跳井自殺了,鄭大人,你怎么看?”
鄭白石嘆了口氣,“下官和內府的公公們不熟,一時想不出來。”
燕麒哼笑一聲道,“西華門的守衛我已去問了,倒是有人記得王翰的確出宮過,只是日期記不太清楚了,內府那邊,底下的小太監一個個的問過,有個小太監記得去年六月康博文出宮的時候沒有讓內府的人跟著,有沒有讓外面的低等小太監跟著不確定,也有可能是皇后派的人,只是如今人死了,死無對證。”
眼下便是個死無對證的局面,以至于燕麒看著鄭白石便覺不忿,目光都凌厲了幾分。
鄭白石身份尷尬,一邊驚覺皇后當真牽扯到了案子里面,一邊又想回護太子一二,然而眼看著局面越來越不利皇后和太子,他也只能通風報信罷了。
燕麒又看向李牧云,“勞煩李大人將王翰的證供和咱們查驗到的內容寫個折子,下午的時候本王送去給父皇看看,李大人到時候隨本王同去,你的話,父王可最是相信。”
這話陰測測的,李牧云點了點頭,“是,這是下官分內之事。”
燕麒擺了擺手,令人準備筆墨紙硯,這會兒眾人都在刑部公堂之上議事,寫折子倒也是方便,燕麒目光不善的看了鄭白石片刻,忽然一把攬住燕遲的肩膀帶著他朝外走,鄭白石看到這一幕,一雙眼睛頓時發直了,成王這又是要做什么!
“四哥有什么要交代?”燕遲陪著燕麒站到了廊檐之下。
燕麒瞇眸道,“你要救的人,四哥都給你安排好了,現在我們不如來說說這個案子,王翰雖然是證人之一,可光憑著這個,卻是沒辦法讓皇后開口說話,你可是比四哥知道的還要多,不如你給四哥指條路,除了王翰,還有誰能查問查問?”
燕遲苦笑一下,“四哥實在是高看我了,抓到王翰也是靠著我身邊的暗衛多罷了,他們在朔西沖鋒陷陣慣了,回了京城就閑的發慌,抓一個王翰,可是比抓戎人的細作簡單多了。”
燕麒擰眉看著燕遲,“當真沒法子?”
燕遲嘆了口氣,“這案子一開始我就不曾沾手,如今半途參與,也不過是因為宋尚書告病在身了,怎么,王翰難道沒說別的?”
燕麒哼了一聲,“聽王翰的意思,去歲晉王的案子整個就是一樁冤案,只怕晉王的死都藏著很大的貓膩——”
“四哥既然想到了,何不順著這條線查?”
燕遲神色淡淡的,并不是和燕麒同仇敵愾的樣子。
燕麒挑了挑眉頭,“如果晉王死了,那得利的人是誰呢?”
燕遲一笑,“四哥說是誰呢?”
燕麒手又落在了燕遲的肩膀上,然而燕遲巍然不動的站著,身量還比他高了半分,這個姿勢讓他很是不舒服,他勾了勾手臂,燕遲沒動,反倒是讓他感覺出了燕遲肩膀骨骼硬的和鐵一般,燕麒呲了呲牙,又將手臂放下來了。
“老七,其實你想的明白,只是你不愿意參與罷了。”
燕遲不置可否的,忽然道,“張啟德回來多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