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微風拂過深冬的融雪,細碎的雪沫被卷起至半空又緩緩落下,燕遲心底生出一絲隱秘而細微的期待,卻又不敢表現的明顯,生怕迫著了秦莞,他定了定神,聽到自己沉靜的問,“什么秘密?”
秦莞整個人靠在燕遲的頸窩之中,背脊繃的極緊,她好不容易開了口,可等這話落定卻又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要說嗎?要現在就說嗎?
自己這匪夷所思的經歷,詭譎而神幻,燕遲即便不會被嚇到,只怕一時也難以接受。
可她卻那般想告訴他。
這個秘密藏在她心底,帶著血與火,恨與悲,如果告訴燕遲,至少她心中的恨和悲都有了出口,至少她再陷入夢魘的時候燕遲知道她因何而落淚,然而這個秘密是她心底最隱秘最深處的傷口,要翻出來給他看嗎?要將自己最后的軟肋交給他嗎?
秦莞動了動,淚光浸潤過的眸子清亮的看著燕遲。
這張刀鑿斧刻的臉上寫滿了擔憂,他那雙黑沉沉的眼瞳倒映著她的臉,目光卻盡是溫柔。
燕遲沒有逼她,甚至沒有探究和問詢的意思,他眼底只有綿綿密密的織網,將她包裹起來,撫平她心底的傷痛,再將外界一切的風霜刀劍都隔絕起來,他將她視作珍寶。
秦莞唇角微動,最后那絲猶疑忽然就煙消云散了。
“今日,我去了沈宅——”
不必去問白櫻,秦莞自己開始交代今日的去向,燕遲的手仍然在她面頰上輕撫著,靜靜的等她說完。
“孫慕卿買下了沈宅,還將沈宅沒有被大火燒毀的舊物都收了起來。”
“我……我其實……”
剩下的話凝在秦莞舌尖上,就算下定了決心,可就連秦莞都無法解釋自己的經歷,她反而有些迷茫,“我心中夙愿你已經猜到了,我想查清楚晉王的案子,其實是為了沈大人。”
燕遲的確猜到了,可為什么呢?
他眼底終于浮起淡淡的猶疑,他覺得,秦莞似乎要告訴他緣故所在了。
秦莞眼眶又浮起了淚意,她看著燕遲,只覺接下來的這句話分外沉重。
“如果我告訴你,我本不是秦府九小姐,你……回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