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遲笑著搖頭,忍不住在她臉上撫了撫,“這個時候,她沒有余力來對付我了,何況我和她沒有爭端,我猜想她如今是想借刀殺人,借我的刀,殺皇上對她和太子的后一步安排。”
秦莞眨了眨眼,有些不解,“何意?”
燕遲笑道,“朝中除了我,沒有人敢和皇上作對,不管是明面上還是暗地里,我猜她拋出這個消息,是要告訴我們有關皇上的弱點或是軟肋,我們一旦做點什么,會讓皇上手忙腳亂,皇上的心思轉到了別處,她就有機會了。”
雖然燕遲也不知道那位錢大娘知道什么,可他卻十分準確的將皇后的心理分析的十分透徹,秦莞瞬間覺得自己沒有去城南實在是太對了,“她想利用我們!可這個案子和晉王案有關,這和皇上有什么關系?”
燕遲面上神色一沉,片刻才緩聲道,“你有沒有想過,晉王的死,或者是瑾妃的死,和皇上有關?”
秦莞一愣,這個念頭她還真的沒有過。
她本不是離經叛道的人,她想到的最多是朝中爭斗,爾虞我詐,而皇帝高高在上,且他本來就擁有了天下,還會陷入這些事當中嗎?他想讓誰死讓誰活,不是幾句話的事嗎?
燕遲見秦莞表情就知道她沒想過,于是燕遲道,“坐上了皇位,并不代表一個人就可以為所欲為了,百姓的性命的確如螻蟻,便是百官臣子都不算什么,可是親王皇子們卻都有自己的權力,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斬殺的,就算可以,做了皇帝的人,還要忌憚史官的那支筆,所以即便尊貴如皇上,也并非全無忌憚。”
頓了頓,燕遲繼續道,“尸骸案到如今,皇上除了將皇后禁足之外,并沒有給成王太多壓力,案情也一直推進不前,皇上就如同一個局外人一般,當然,他政務繁多,不可能盯著這個案子不放,但是想到去歲的晉王案,結案速度極快,甚至連卷宗都消失不見,能輕而易舉做到這些且不留痕跡,我只能想到皇上。”
秦莞心底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案子和朝斗放在一起已經很復雜,如今竟然還牽扯到了皇上?!
上次燕遲便分析過皇上對太子的態度,當時她只覺得皇上的心有如淵海一般深沉,根本不是她這等小姑娘可以揣摩的,后來事情的發展也證明燕遲所言不虛,如今燕遲說了這么一番讓她更為驚訝甚至驚恐的話,她還下意識的信了!
秦莞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所有邏輯推理都派不上用場了,皇室的糾葛帝王的權術她了解的太少,而當一個人站在了絕高的位置,心思也和常人不同,秦莞有些茫然。
“可是如果是皇上,難道瑾妃的死和皇上有關?還是真的如傳言所說的,晉王和瑾妃有染,晉王的死是皇上下的命令?或者……皇上只是為了遮掩皇室的辛秘丑聞?”
燕遲將秦莞抱的緊了些,“這只是我的推斷,因為皇后忽然露這樣的消息給你實在是太過詭異。”
秦莞也覺得詭異極了,可她卻沒有往皇上身上想,至多覺得皇后利用她洗脫她的嫌疑罷了。
“想不想去城南看看?”燕遲忽然道。
秦莞望著燕遲,“真的要去嗎?皇后如果想到我會告訴你,那這會不會是陷阱?”
秦莞自己都要謹慎三思,更何況今日她還要帶著燕遲一起去涉險!
燕遲卻笑了開,“我猜這不是陷阱,只是皇后沒有辦法之下的辦法,她本來早就可以放出這個消息,只是此前她還有余地,知道宋希聞死的真相,可能對她來說也并非完全有利。”
是啊,否則皇后怎么可能到現在才告訴她這些?
而宋希聞死在坤寧宮,不論他怎么死的,皇后都脫不了干系。
秦莞忙道,“那我們便去看看,什么時候去?”
燕遲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只見太陽已經西斜,卻還沒到暮色時分。
燕遲臂彎收緊道,“先用飯,等天黑了之后再去。”
秦莞點點頭,腦海之中卻還在想皇帝的事,燕遲見她如此笑道,“也可能是我想的太復雜,今日先去聽聽那錢大娘有什么說法,皇后這樣,可能是要牽扯出別的人呢?”
燕遲越是這樣說,秦莞便越發覺得燕遲說的是對的,“可是……可是我這幾日才知道帝后的關系很不好,不僅如此,皇后對皇上也十分的……淡薄,據說皇后從不固寵,更別說爭寵了,她對待皇上的態度完全不像妻子對待丈夫,也不像歷史上其他的皇后,如今被禁足多日,她也從不提出求見皇上,好似在和皇上對峙一樣的,如果皇后要和皇上博弈,那她向我拋出一個能給皇上造成麻煩的消息,便說的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