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壽康宮待了半日,燕遲三人一起離開壽康宮朝宮外走。
燕離笑呵呵的看著燕遲和秦莞,“秦莞,當初我在豫州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和我七哥之間不對勁,沒想到這才過了不到一年,你們竟然就要大婚了,時間過得可真是快啊,今日我七哥專門去和皇祖母討要了不少寶貝,我可是第一次看到七哥和皇祖母開口……”
秦莞面上微紅,笑道,“所以恭親王什么時候納妃呢?”
燕離嘖嘖兩聲,“你們是神仙眷侶羨煞旁人,我的話……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機會。”
燕遲道,“怎么沒有?收收心,先把衙門的事做好,你也有你的緣分。”
燕離揶揄道,“要大婚的人就是不一樣了,越來越會教訓人了!七哥以后有人管了,我卻還能逍遙幾年,如此我才是應該開心才是……”
燕遲搖了搖頭很是無奈,秦莞也苦笑連連。
三人順著御道走了沒多久便得分道而行,燕離先識趣的作別往怡親王府去,秦莞和燕遲則繼續往前走,眼看著要轉彎了燕離回頭去看,卻見秦莞的馬車跟著燕遲,顯然是要一起去睿親王府的。
燕離唇角的笑意停滯了片刻,深深看著二人漸行漸遠才調轉馬頭飛馳回府。
秦莞和燕遲的確直奔睿親王府,燕遲今日拿了皇帝的畫作,秦莞迫不及待的想回去看看有何異處。
等回了睿親王府,兩個人直奔水榭,燕遲拿出皇上所做的兩幅畫展開,雙目如炬的掃了過去。
這是兩幅完全不同的畫作,畫紙都還顯得簇新,然而在璇璣閣之中放著,畫作被保存的十分完好,也不會多么顯得陳舊,秦莞看了第一幅畫上的落款,皺眉道,“這是十年之前的了。”
燕遲打開第二幅細細描看了一番,“這是三年之前的。”
三年之前正是皇上盛寵瑾妃之時,這一幅畫秋夕登高圖正適合郎情妾意的兩人一同描畫,而細細看畫作之上的技法,似乎也真是有兩人作畫的痕跡,然而這般看下來,秦莞和燕遲卻都沒發現有任何異常之處,一幅畫不過是畫的本身再加上題字落款印鑒等物,這幅畫上所有的印鑒皆是皇上的名諱,時間也十分明確,題字也看得出來皆是出自皇上之手,就這般簡單的兩幅畫,且還是隔了許多年的,瑾妃當初看的畫多半不是這兩幅,可只要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應該相差無幾。
“這兩幅畫相隔了七年,皇上的書法越來越蒼勁有力,畫技也越發精進了,尤其這幅登高圖,格外的曠遠細膩,這殘陽的景象很有些長河落日之感,皇上這些年的心境越來越博大了。”
“畢竟是久居高位之人,有了瑾妃在身邊紅袖添香自然更好。”
對于男人來說,財富,權力,女人,這三樣是最叫人為之著迷的,燕淮是大周帝王,財富,權力,領土,都在他掌控之中,后宮里面更是有三宮六院佳麗無數,尤其瑾妃入宮之后尤其得盛寵,足見皇帝對她是頗為喜愛的,燕淮什么都有了,心境自然有比常人難有的超脫,然而再超脫,坐上了那個位子,也有永遠脫不下來的枷鎖,他高高在上一生,也要籌謀權衡一生,那般高處不勝寒之感,也是常人無法言喻的。
“你看這兩幅畫,這《蝶戀花》雖然是寫意,可筆法行走之間卻有些生澀急躁,這些枝葉末節的處理也十分粗直,可見當時皇上作畫之時心中并不平靜,又或者說那個時候,他還沒有后來的心境。”
十年之前燕遲和秦莞都還是孩童,那個時候朝中正生出皇姐大劫案,西北邊境告急,皇上是因為這些所以心中不寧?
這些問題燕遲和秦莞不得而知,也不可能去問皇帝,只能由她們兩個人自己琢磨了。
“瑾妃比我們更擅長書畫,或許她能看出我們看不出的東西,何況當時她能看到的書畫一定比我們看到的更多。”秦莞眉頭微皺,忽然道,“宮中可有畫師?”
燕遲頷首,“自然是有的,宮中養著不少各式各樣的匠人,畫師都在如意館,幫各宮主子作畫,也做古畫修繕保存之用,怎么?你覺得如意館的人知道些什么?”
秦莞搖了搖頭,忽而眉頭一挑,“對了,我記得寧不易也曾入宮作畫過,可對?”
燕遲眸色頓時一深,點頭,“是,我查過,包括皇后在內的各宮主子,他都畫過,還有兩次太后過壽他也入宮畫過群宴圖,你怎么想到了他?你覺得這件事和他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