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凝有些納罕,倒也不好多言,一行人出了宮門,各自回府。
秦莞回了侯府,卻發覺錦繡坊的秀娘竟然還沒有離開,她此去幾個時辰,難道婚服又有問題了?
此刻天色已晚,正院之中卻不見燈火,倒是秦述夫婦的上房亮著燈,秦莞不好打擾,便徑直回了松風院,茯苓正在院門口等著,見秦莞回來忙迎上前來,秦莞便問道,“怎么錦繡坊的繡娘又來了?”
茯苓忙道,“也不知怎么,婚服明明是試好了的,可下午的時候夫人忽然過來叫人取走了,說是婚服上少嵌了珠寶了,奴婢便將婚服送了過去,只怕要明后日才能送回來。”
還有時間,秦莞自然不著急此事,不過她只覺得有些奇怪。
白日試穿的時候胡氏沒有說哪里不好,當時在場的錦繡坊的繡娘也沒有說何處不對勁,怎么到了下午卻忽然說婚服出了問題?秦莞一邊進門一邊狐疑,忽然腳下一頓,難道……
這念頭一閃而出,秦莞想了想還是沒往前院去,秦述和胡氏都是聰明人,無需她去提醒。
一夜淺眠,第二日一早秦莞就起身準備入宮。
展揚過來之后,她本是打算找燕遲告知此事,可沒想到皇帝卻讓燕遲帶著御林軍去尋皇后和太子下落,秦莞便沒了和燕遲商議的機會,而如果她的猜測是對的,燕澤到底想做什么呢?
燕澤帶著岳凝總是出入壽康宮,難道他想對太后做什么不成?
秦莞心底惴惴,連忙乘著馬車入宮,一到壽康宮,便又看到燕綏在舞劍,那把短劍未曾開刃,蘇嬤嬤幾個倒也放心,他舞的沒什么章法,倒是將自己累的滿頭大汗,見秦莞來了,眼底一亮。
蘇嬤嬤等人上來行禮,秦莞笑著給燕綏拭汗,“殿下喜歡就練,只是不要時間太長了,累了就要休息,殿下還在長身體,不能傷了手腕,明白嗎?”
燕綏點了點頭,忽而往正殿的方向看了一眼,“皇祖母有些不開心。”
秦莞一怔,“太后娘娘怎么了?”
燕綏又道,“早間父皇來看過皇祖母。”
秦莞愣了片刻往正殿而去,到了正殿門口遇到陳嬤嬤,陳嬤嬤果然面色哀愁。
秦莞便問,“嬤嬤,太后娘娘怎么了?”
陳嬤嬤已將秦莞當半個自己人,忙道,“郡主不問奴婢也要說呢,太后娘娘早間不知道和皇上說了什么,皇上走了之后便一直郁郁不樂,奴婢問了兩遍太后娘娘也沒說出什么來,奴婢真擔心太后娘娘因此病的更厲害。”
唇角緊抿,秦莞皺眉,“養病自然要心緒晴朗才好,太后娘娘和皇上爭執了?”
陳嬤嬤搖頭,“沒有沒有,皇后和太子的事太后娘娘沒有提的,上次……因為廢黜太子的事太后娘娘和皇上鬧得不愉快,太后娘娘自己也有些不好過,她年紀大了,就越發不想和皇上淡了情分,這幾日皇上沒來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心知皇上被上次的事惹惱了,是以這次沒有提上次的事,奴婢早間在里面伺候的時候,太后娘娘在說九殿下習武的事,還說起了皇上幼時的事,奴婢看說的好好地方才離開的,卻沒想到……”
秦莞聽著陳嬤嬤滿是擔憂的話,心頭忽然被什么撞了一下似的。
燕綏習武,昨日燕澤也和太后說起了前事,太后今日會和皇上說從前的事十分正常……
眼瞳一顫,秦莞一下明白過來燕澤要做什么!
秦莞連忙往暖閣去,暖閣里,太后一臉迷茫的望著窗外,聽到聲響轉過頭來,看是秦莞下意識的一笑,秦莞忙上前行禮,“太后娘娘,您怎么了?可覺得哪里難受嗎?”
太后慈祥的笑了笑,忽然又道,“莞丫頭,我現在記不太清以前的事了,很奇怪。”
秦莞心中擔憂更甚,“您記不清什么了?”
太后面上笑意淡下去,滿面狐疑之色,“我……我明明記得皇上小時候喜歡舞劍的,可他今日卻說不上來他那師父的名字了,他師父早前還送給他一把劍,他卻好似不記得這件事了……莞丫頭,皇上看起來沒生病,可他怎么好像也記不清東西了,莞丫頭,你去給皇上看看?”
秦莞心底大震,卻只能苦笑,“皇上政務繁忙,記不清事是正常的,您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