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綏點點頭,“我喊長福教我的,他別的不會,只會做風箏。”
秦莞接過風箏,只見這風箏做工竟是十分精致的,她再看了一眼燕綏手掌,又見上面有細小的劃痕,顯然是被竹篾劃傷的,秦莞便十分心疼,燕綏此時卻道,“我會日日練武功,以后不叫旁人欺負你。”
秦莞聽得鼻頭發酸,看著燕綏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由傾身將燕綏攬在了懷中,“殿下……”
想到張道長的話,秦莞只覺心口一陣陣的發緊,頓了頓,秦莞只好道,“殿下要保重自己,如今朝局動蕩,除了太后娘娘,無人能護你,殿下一定要好好待在太后娘娘身邊。”
秦莞的語氣分外沉重,聽的燕綏抓緊了她的衣袖,秦莞放開燕綏,心底有千言萬語要交代此刻也不敢多言。
片刻之后,燕綏放開了秦莞的衣袖,點了點頭,“我知道。”
秦莞收好了心緒,起身摸了摸燕綏的腦袋,等二人再回到中庭的時候,燕遲便看到秦莞手中多了一只紙鳶,陳嬤嬤笑道,“也就九殿下孩童心思,如今正是隆冬,卻送郡主紙鳶,這哪里飛的成?”
秦莞笑,“冬日總會過去的,殿下是盼著春來呢,我很喜歡。”
陳嬤嬤但笑不語,送了二人出門,一出壽康宮,秦莞便看著紙鳶出神,燕遲見她神思凝重,不由道,“不必擔心,燕綏不會被卷入亂局之中。”
燕綏是皇帝所出,只憑這一點,他也必定是最為安穩的那個,可燕綏的年紀太小了,且如今皇后和太子欲要北上,而燕澤又懷有異心,他小小年紀,一旦被風及又該如何自保?
“張道長可把信給你了?”
秦莞一問,燕遲點了點頭,“今日去了怡親王府之后才入的宮。”
秦莞有些驚訝,本以為燕遲只是知道了燕澤的事,卻沒想到燕遲已經見過燕澤了,她轉眸看著燕遲,燕遲便道,“當年怡親王妃的死的確蹊蹺,這么多年,三哥和王叔想必一直在調查此事,一開始他們必定也不知道皇上的秘密,只不過后來……”略一頓,燕遲看著秦莞道,“去歲晉王的案子出了他們方才確定。”
秦莞的腳步一滯,“你是說……李牧云……”
李牧云和寧不易的經歷太過相似,而如果寧不易是燕澤的安排,那么李牧云呢?
秦莞不是沒有想過,可如今燕遲這般說來,卻等于證實了她的猜測。
秦莞一直想不通李牧云為何會上那個折子,可如果上折子只是試探呢?只是用沈毅來試皇帝呢?
最終晉王自裁,沈毅一族被誅,這些都是最好的證明。
秦莞腳步變得極慢,一口氣憋在心口,怎么都呼不出來……
“莞莞……”四下無人,燕遲一把握住了秦莞的手,“一切緣由都已理明,往后你我無論做什么都無愧于任何人。”
秦莞半晌才深吸了一口氣,她點了點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燕澤攥緊了秦莞的手,“朔西的變故皇上已有所覺,我猜他對我動手的日子不遠了,我已做好了安排,臘月十二我們以去棲梧山祭拜父王和母妃之名離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