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嬤嬤似乎早就習慣了陸由心的說話方式,聞言只是一笑點頭,“是,小姐說得對,是奴婢考慮不周。”
陸由心擺了擺手,“罷了,不是個狐媚子,卻是個有心思的,只是不知她的心思是好是壞。”
鄧嬤嬤聞言也給不出個答案來,只好先閉口不言。
沒多時,黃嬤嬤返回,道晚膳已經準備好了。
陸由心當即派黃嬤嬤去請燕遲和秦莞來梧桐苑用膳。
……
菡萏館有兩進,還加兩個小跨院,如此一來,秦莞和燕遲住在第二進的上房之中,左右跨院便是范鑫、白楓等人的住地,一行人便十分寬裕的住在了一起,雖然當時離開京城走的匆忙,可因為燕遲提前做了準備,所以帶的東西并不算少,再加上一路走一路添置,光是規制好帶著的一應物件便用了些時間。
茯苓沒和潯娘等人一起去規制,先侍候秦莞二人稍作梳洗之后便給二人沏茶。
走到白鹿洲的時候天色已經是將晚,此刻天色更是暗了下來,屋子里點了燈,再加上早已燒起來的地龍,溫暖的猶如陽春三月一般,燕遲便一邊喝茶一邊和秦莞說話,“你覺得姨母如何?”
秦莞歪了歪腦袋道,“父王所言,心性不輸男兒乃是真的。”
燕遲挑眉看著秦莞,秦莞放下茶盞眼神悠遠了一瞬,仿佛在回憶剛才見到陸由心的場面。
“姨母華服加身,妝容更是精致的一絲不茍,模樣便不必說了,我猜和母妃生的應該十分相像,我還記得在王府見過的畫像……她的目光十分銳利,只兩眼想必便將我這人看了個七七八八,我在她面前,可真是稚嫩氣弱了,莫說鎮住我一個小丫頭,便是再大的場面,想來姨母也能閑庭信步一般……”
“我知道了姨母的身世經歷,又知道她如今在陸氏的位置,自然便越發能察覺出她骨子里上位者一般的姿態,不過,我也有些心疼姨母,姨母肩上擔子必定不輕,今日她的姿態更說明她撐了這么多年很是不易,且……我猜姨母近來必定遇到了一樁難事,不僅難,而且一時半會兒只怕無法解決。”
聽到這話,燕遲眉頭不由得一挑,他瞇眸想了想剛才見到陸由心的情景,印象之中卻只記得陸由心親善的笑容,雖然他看出來那對秦莞的親切之中并非全部發自真心,可還真的沒看出來她遇到了難事。
此前黃嬤嬤說陸由心來建州是為了處理族中事物,可陸氏這樣大的家族,有些亂子也不足為奇。
秦莞便薄笑道,“姨母妝容雖然精致,可是我還是看出她面色有些不佳,她今日上妝用了頗多珍珠粉,可眼下青黑仍然遮不住,加上眼瞳血絲頗多足見近來睡眠極差,且她雙手發涼,唇色偏深紫,再加上言語之間氣短聲弱,這乃是陰虛火旺氣血不足之兆,姨母最近不僅睡得極差,且飲食難咽心浮氣躁,前面我們說了姨母心志不輸男子,既是如此,什么事讓姨母這樣著急上火卻又來了建州多日還未處置好呢?”
秦莞是大周最好的醫者之意,望聞問切自然勝過燕遲頗多,聽她這般一說,燕遲也想起了些蛛絲馬跡,秦莞又道,“姨母說東苑住著些小輩,我們的身份雖然不必讓陸氏的小輩來見禮,可姨母說到他們的時候,語氣頗為生硬,我猜她遇到的難處,可能和住在東苑的人有關系。”
燕遲狹眸,“來人——”
白楓從外面走了進來,燕遲道,“不要驚動姨母,去東苑看看,速速回來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