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次次開藥并不隱瞞藥方,陸博易也是知道的,只是秦莞年后就要離開,陸博易便想留下藥方自用。
秦莞聞言眉頭微挑,“這方子只適合五老爺眼下的病況,若是在別的時候用,有可能不僅無用還對你身體有損。”
秦莞說著,拿過紙筆一邊寫一邊道,“五老爺眼下脈象陰虛,肺經虛寒,如果要留一道之后用的方子,走之前我再開比較好,現在額的方子,還是要請脈問切之后才知是否合宜。”
陸博易點頭,“是,秦姑娘說的在理,是我愚昧了。”
秦莞一笑,提筆寫今日要用的方子,陸博易抬眸去看,只見秦莞一手簪花小楷端方秀雅,看著便叫人賞心悅目,上次的藥方陸博易看過,今日的藥方的確大改,光看藥便多了獨活、秦艽、杜仲、附子等,再看劑量,也比幾日前的劑量更大。
秦莞片刻便寫完了藥方,又道,“這里面一共二十二味藥材,不必湯熬,按照配比制成散藥,每次服用一錢,用熱酒送服,一日兩次,中晚飯之后用。”陸博易將藥方接過,方才知此番和前次的藥方實在大為不同,便一一應下。
秦莞點了點頭,又請陸博易躺去長榻之上,準備為他施針。
陸靜和還是上前幫陸博易更衣,更衣完畢,秦莞便上前施針,因非第一次施針,秦莞手上速度快了不少,一盞茶的功夫之后秦莞便轉身走了出去,陸博易閉著眸子半睡了過去,陸靜和見狀自然也退出。
外間堂中只有黃嬤嬤幾個侍候著,見狀忙上熱茶。
秦莞端著茶盞喝了一口,忽而看著陸靜和道,“五老爺此前每日都要用參湯?”
陸靜和也端著茶盞,聽到這話忙答話道,“是,每日都要用,不過秦姑娘開了食療的方子之后便停了。”
秦莞頷首,“只一味地進補對病況也無助益。”
默了默,秦莞又看向陸靜和,“九少爺尋常除了做些手工玩意兒之外還喜歡做什么?”
陸靜和靜靜地回視著秦莞,“也沒有別的了,父親病重之后,大部分時間都在侍疾。”
秦莞點了點頭,眼風一瞟,忽然看到窗外又落了雪,秦莞不禁站起身走到了窗邊去,“過來的時候還是晴天,這會兒又下雪了。”說至此,秦莞回身道,“我看園子里梅花開的正好,如今又落下了新雪,九少爺想不想做梅花釀?”
陸靜和端著茶盞的手一顫,“什么?”
秦莞注視著他,“梅園的梅花被匠人們養的極好,色澤明艷花朵也幾大,清香更是不必說,再加上新雪,今年藏一個冬天,等到了來年春末夏初之時取出,必定是勝過瓊漿的美物,九少爺不心動嗎?”
陸靜和緩緩將手中茶盞放下,抿著唇道,“自然心動……前……前些日子第一場雪落下的時候我便采了些梅花和雪水做釀了,只不過,我似乎不擅長這些,后來便閑置了。”
秦莞一笑,“怎會,九少爺能做出那環流水車,其他機巧之物必定手到擒來,梅花釀可是要比那些還簡單的。”
陸靜和唇角牽了牽,“既然秦姑娘如此說了,那我便再試試。”
秦莞笑著頷首,“我知道梅園還有一處崔竹林,那竹林下的雪,有梅竹兩者之清香,想來是最佳。”
陸靜和一雙眸子沉定如古井一般,聽到這話,攏在身前的指尖卻顫了顫,“是……是極雅,沒想到秦姑娘去了府中不少地方……”
秦莞側過身來,目光又看向了窗外,“白鹿洲中處處景致極佳,尤其是鹿苑和梅園,叫人流連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