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洞玄此番跟著燕遲走了這么一路,長了更多見識,聞言擺擺手,“殿下命中有勝,不管選在哪里,都不影響。”燕遲自然不是真的讓張洞玄看風水的,張洞玄在道行之上或許真有些厲害之處,可他行軍打仗,卻是十分忌諱這些,之所以適才提了一下,不過是為了安定人心罷了,而風水也注重天時地利人和,在這一點上,燕遲發現了風水的可取之處,如此才讓張洞玄一起商議。
很快,幾人便定下了地點,東營的位置同樣選在了一處背靠山丘的平原洼地之中。
定好了這些,燕遲又和齊先生商量了睿王府長史并參軍的人選,又花了些時間將這些人一一叫過來問詢,連著忙了幾日,才將這些瑣碎全都料理完了,而這幾日,主營之中喊殺聲震天,士兵們操練演武士氣大振,一下子將這大半年的陰霾都掃了個干凈!
這幾日秦莞時不時在營中逛一逛,又去傷兵營探望那日和林徐貴部隊作戰時候受傷的士兵,倒也沒有空閑時候,且慢慢的,秦莞善醫仁厚的名聲也在主營慢慢的傳了開,再加上徐子昂等人也從白狼山營地回了主營,眾人便更是知道了秦莞對傷兵們的關懷,傳言,睿王妃溫柔慈悲,妙手仁心,又因為秦莞生的貌美,秦莞那在世活菩薩的名聲便傳了開,以至于秦莞一到傷兵營,受傷的士兵們總是很乖覺,喝藥之時再也不敢抱怨苦了,換藥的時候再疼也不敢罵粗話了,誰也不敢當著這位王妃的面露出粗莽無禮的一面,直恨不得病的再久些,好讓王妃天天來給大家看診。
如此忙碌了多日,營中一切井井有條,將士們也軍心大定,眼看著一切恢復正軌,燕遲便命人準備回西臨事宜。
中軍大帳之中,秦莞正吩咐白櫻,“早前帶來的藥材,都留在營中吧,雖說暫時無戰事。”
白櫻聞言忙應了,等燕遲進了大帳,秦莞便迎上來道,“我想再寫一封信給岳凝,可好?”
上次秦莞在白鹿洲寫過一封信,如今過去了兩個月,想來信早已到了岳凝手中,那時候秦莞還沒到朔西,如今也算安頓的差不多了,便想和岳凝交代一二,免得她擔心,燕遲當即笑道,“自然好,你寫,一開春,往北去的路好走的多,信很快就能到岳凝手里。”
秦莞笑起來,連忙準備筆墨,燕遲在旁道,“岳稼在去年年末離開了朔西,走之前,將林徐貴捉的兩個朔西將領救了下來。”
秦莞抬起頭來,來了主營多日,岳稼的事她自然也知道幾分,卻知道的不是十分真切,忙道,“他回去之后如何?”
燕遲安撫道,“沒什么,應該會暫時入巡防營,他和我們的事無關,不會受到牽連。”
燕遲仿佛知道秦莞在擔心什么,秦莞聞言方點頭,“正好,我在信中也問問此事,如今咱們定下來了,想來岳凝若是想給咱們送信,咱們也能收的著了。”
燕遲應聲,“讓將信送去西臨便好。”
秦莞依言在信中說明,雖然只是一封剪短的信,秦莞卻寫了半個下午才寫好,交給燕遲,燕遲便命人速速送往京城,又兩日之后,燕遲帶了五千兵馬,和秦莞一起出發往西臨城去。
從朔西主營往西臨城要走兩日路程,且期間路依然不好走,雖則如此,地貌卻也生出了些變化。
比起從涼州入朔西看到的枯木雪野,往西臨城走的時候,還偶爾可見綠意,雖然地勢仍然是一道一道的橫嶺隔著,可氣候似乎清潤了不少,在走了一日之后,秦莞眼前所見忽然平坦了許多,便有橫嶺也是低矮的山丘,偶爾還可見村落炊煙,而這里的人穿著大都厚重且多著狐裘,肌膚也有種健美的黝黑,比起傳言中說的朔西高原上的百姓也有蠻族血統,大都粗蠻不講道理,秦莞走了這一路遇見的百姓卻大都很是淳樸,五千人馬的隊伍在雪野之上并不算小,可奇怪的是,朔西的百姓并不怕朔西軍,相反,見朔西軍在路邊扎營休憩,還會有百姓主動送上餅食,足見朔西軍在朔西百姓心中何等崇高正義。
秦莞一路走過來看過來,對這方土地有了更多的了解,兩日之后的夜幕時分,秦莞一行到了西臨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