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街市之上沒幾個人走動,雖有些茶肆酒館之類的地方,卻都是空落落的無客,燕澤便是要飲茶,王府之中多少好茶,他來此處,分明就是來見人的,只是是誰呢?
岳凝忍不住身子前傾往那茶肆看去,只見小馬車停下,燕澤果然從馬車之中走出,他今日穿了斗篷,還帶了兜帽,可旁人認不出他來,岳凝卻是一眼便能認出,燕澤快步入了茶肆。
岳凝眉頭緊緊皺起,一旁魏綦之也看見了,卻沒認出那人是誰,只道,“怎么了?是認識的人?”
岳凝便道,“那茶肆是誰所開?”
魏綦之卻一副對這些都十分熟稔的樣子道,“那處茶肆東家也是個富貴人,卻不是本地人,他家有一種君山銀針極好,我去過兩回,這會兒,那里面也是冷清的。”
岳凝站在窗前不動,好似在等什么似的,而很快,一人一馬朝著茶肆疾馳了過來,來人翻身下馬,又將馬兒系在了闌檻之外,而后便進了茶肆,岳凝的眼瞳一顫,來人竟然是禁衛軍副統領趙禹!
燕澤剛剛請官不久,緣何會和趙禹交好?岳凝不得而知,卻總覺得詭異,想去茶肆看看,卻又覺那般行事太過尷尬,只好按捺下心思,她一把將窗戶關上,轉身落座,凝眸半晌,忽而起身道,“我這就要回去了,你此去保重。”
岳凝說完便出門,快步下樓,到了柜前結了賬便上了馬車。
魏綦之若有所思將她送出去,岳凝的侍從也忙從一樓出來跟上,很快,馬車便朝王府而去。
岳凝先讓回安陽侯府,一回去便去拜見太長公主,太長公主問起燕澤來,岳凝便道,“我讓三哥回府去了,祖母可是想讓三哥過來?”
太長公主失笑,“倒也不必。”
岳凝卻眨了眨眼,“不如我去請他,讓他晚上過來陪您用晚膳?”
太長公主笑著道,“你這丫頭,是你想和他一道用膳,卻要借我的名目吧?行吧行吧,你且去叫他,若他父親得空,且讓他父親也一道來吧。”
岳凝得了準,高興的出門往怡親王府去。
剛走出自己家門,岳凝面上的笑意便消失到了,等到了怡親王府,燕澤果然是不在的,岳凝這般身份,小廝也不敢輕慢,只將她迎進了花廳等候,岳凝看著日頭一點點落下,直等到了天黑時分,才見燕澤披著斗篷從外面回來,大概回府便知道她來了,燕澤面上帶著幾分抱歉。
一見到岳凝便道,“你怎過來了?下午回來之后,想起母妃的生忌要到了,便去了一趟城南的作坊。”
岳凝一個字還沒說便聽到了這話,當下心底便是一涼,只是面上還笑著,“可定好了祭祀之物?”
燕澤請岳凝入內,語聲溫潤沒有絲毫異樣,“都定好了,過幾日還要去一趟城外法華寺,到時候你可要與我同去?”
岳凝笑著點點頭,“自然是要的……”
燕澤又問,“你還沒說過來做什么,可是有事?”
岳凝垂眸苦笑,“其實也沒什么,只是想起來今日在宮里對你話重了,回了府中有些不安,便想過來同你說說話,誰知你卻不在……”
岳凝喉頭好似哽了個什么,再也說不出請燕澤過府用晚膳的話,她看了一眼外面天色,“天晚了,我見了你也安心了,這便回去了,祖母還在等我呢。”
燕澤笑著送岳凝出門,看起來和尋常時候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