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淑華看一眼趙旌,趙旌連忙將赫連楮送了出去。
等帳中空了,趙淑華方才又打開信來看,看著看著,眼淚便又簌簌而落,如此哭了半晌,方才去一旁給燕蓁回信,然而這一封信又是寫了又扔寫了又扔,許久都沒回好,不多時,燕徹得了消息來了。
趙淑華便又將信給燕徹看,燕徹看了也是百感交集,趙淑華便道,“剛好有人來送信,你也給你妹妹去一封信吧。”
燕徹點了點頭應了,看著趙淑華微紅的眸子,忍不住道,“母后……所以,您一直不告訴我的原因是什么呢?”
話音剛落,趙淑華嚴肅的目光便看了過來。
燕徹面色一定,卻沒有逃避,“不能告訴妹妹,難道也不能告訴我嗎?咱們離開經常這么久了,母后不論說什么我都支持母后,我也知道,讓母后如此不顧一切,必定有極大的緣故,可惜……我在母后眼底是個無能之人,所以母后一直不愿意告訴我真相……”
燕徹語氣很是平靜,并無怨怪,說完,眼底已是一片落寞。
趙淑華有些不忍,“并非是我不信你,是……是我不想讓你承受這些,我做了這么多年的噩夢,我不想讓你也和我一樣,徹兒,你是我的希望,我對你,比對你妹妹要仁慈的多。”
燕徹抬眸,“母后以為的仁慈,便是什么都不告訴我,然后讓我如同傀儡一樣的為您所驅使嗎?”
趙淑華搖了搖頭,緩緩轉身,“你,你不要問了,我不會告訴你的。”
燕徹唇角緊抿著,半晌苦笑了一下,“好,我知道,我不問了,我這就去給妹妹回信。”
說完這話,燕徹便起身,腳步沉重的朝外走去。
趙淑華轉眸,看著燕徹有些佝僂的背脊,眼瞳微微顫了一下,她忽而道,“你的父皇,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我讓你反叛的人,不過是個鳩占鵲巢的罪人!”
燕徹腳步一頓,這個背脊都僵了住。
他猛地轉過身來,不可置信的看著趙淑華。
趙淑華卻徹底的轉身背對了他,“你不懂我為何要你拋棄一切也要走上這條路,理由只有一個,你身為人子,便應該為父報仇,便應該拿回來屬于你的一切。”
燕徹張了張嘴吧,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母后,你是說……可是……這……這怎么可能呢……”
“他從來沒想過立你為太子,便是立了,也早晚會廢。”
微微一頓,趙淑華繼續道,“再周密的偽裝也總會有破綻,只是這世上眼明心盲的人太多了。”
趙淑華苦笑一聲,沒再多言便進了內帳。
看著趙淑華的背影消失在簾后,燕徹張了張嘴,卻還是什么都沒有說出來。
他在原地站了良久,只覺得整個身子都如墜冰窖一般的涼透了,許久之后,方才渾渾噩噩的朝外面走去,一出大帳,看到滿營的兵將他方才回過神來,然而他仍然不敢相信。
他敬重了二十多年的父皇,怎么會是假的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