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非晟怒吼一聲,“我殺了你這雜碎——”
說著話,一拳落在這人臉上,直將人打的摔出去,楚非晟當真是怒了,抽出腰間長刀便要砍,可手剛揚起來,又有所顧忌似的轉眸看了燕遲一眼,燕遲仍然望著火海的方向,道,“所有戰俘,一個不留,為我朔西軍將士祭旗。”
燕遲說話的聲音很是平靜,可這平靜卻像密不透風的織網,直壓迫的人透不過氣來!
楚非晟隨了心,怒吼一聲,一刀結果了那最狂妄之人,肖澄緩過神來,紅著眸子將其他戰俘一個個了結了,一時尸首滿地,血氣縈鼻,火光映著高舉的狼紋旗,也映著燕遲蒼涼的眼眸,這一戰朔西軍還是勝了,卻勝的燕遲心疼不已。
風勢減小,原野之上的火也維持不了多久,不出一個時辰,蒿草灌木被燒完,便有焦土露了出來,此時天邊一抹湛藍透夜幕而出,天馬上就要亮了。
燕遲往西南方向縱馬而去,馬蹄揚起一陣陣的黑灰,忽然,燕遲猛地勒馬。
在他目之所及之處,一具一具還披著朔西軍鎧甲的焦尸以各異的姿態蜷縮在地上。
他們有的人身上插著鋼刀,有些人肢體不全,有些人匍匐在同伴的身上好似在護自己兄弟,有些人卷縮在一起,仿佛還能看出被活活燒死之時的痛苦模樣……
晨風拂面,燕遲周身一片寒意,心更是在滴血。
這一仗朔西軍勝了,可是他輸了!
他從沒有過這樣的慘敗!
燕遲看著這一片望不到頭的焦黑原野,他就這么看著,甚至從最近的焦尸開始,一具一具細細的描摹過去,他仿佛在分辨燒的面目全非的焦尸是誰,又仿佛是要深深的將這里躺著的每一個人都記在心底。
他腦海之中好似看話本一般的一頁一頁出現了許多人的臉。
這些人的臉是帶笑的是鮮活的,怎么都和眼前這些焦尸對不上。
燕遲看了不知道多久,直到眼眶開始發酸,有某種濕潤的東西要溢出來……
忽然,他眼瞳好似被針扎一般的驟縮了一下,猛地轉過了頭去。
還有余溫的焦土之上,響起了越來越多沉沉的低泣,漸漸地,有人忍不住哭出了聲來,這些見慣了戰爭的朔西兒郎們,早已送走了一個又一個兄弟,可早就練就了鋼鐵意志的他們,從沒有哪一次像眼下這般因戰爭傷亡如此慟哭。
哭聲一片連著一片,好似送兄弟踏上黃泉的挽歌一般,而原本露了晨曦的天穹也在此時暗下去,風勢又起,卻帶著沁人的寒意,不多時,一道白練劈天打下,滾滾的雷聲之中,豆大的雨點傾盆一般落了下來。
雨點沾濕了每一個將士的臉,好似上蒼都在為死去的朔西兒郎們悲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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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一邊寫一邊哭……結局前的一個虐點是必經之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