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棕發少女放開他的手時,他握著槍的手抖得跟帕金森患者似得。
琴酒
銀發少年沉默了一下。
在陰森的刑室里,一男一女面對面,男的左手拿著槍對著女的,卻抖個不停。
明明是嚴肅向的情景,此刻卻莫名多了幾分喜劇意外。然而兩位當事人卻一個比一個沉默。
過了一會,琴酒的手不抖了,但他仍舊沉默著。
打破沉默的,是白鳥綠子。
“你可要穩著點,”棕發少女狀似輕松的說“萬一打偏了,我會很疼的。”
琴酒終于開口“我知道了。”
又是一陣沉默。
兩人似乎都知道結局,卻遲遲都沒有迎接這個結局的念頭。
琴酒的綠眼睛中盛滿了悲傷,他的嗓音沙啞,不知道是因為幾日未曾飲水,還是因為低落的情緒。
“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白鳥綠子對上琴酒的眸子,忽然涌起一陣的恐慌,但她還是咬牙克制“沒有了。”
銀發少年的手指動了動。
那一瞬間,時間好像都變慢了,心中對死亡的恐懼在一瞬間壓倒了一切,棕發少女失聲喊道“等等”
琴酒停下了動作。
白鳥綠子哭了出來。
“我真的我真的好害怕”棕發少女哽咽道“我不想死陣君阿陣我真的不想死。”
琴酒咬牙,綠色眼睛里的情緒劇烈波動,悲傷幾乎要滿溢出來。
“我不想死我真的真的不想死”
她近乎哀求的喊道。
大概是之前苦苦克制的情緒一下子決堤,她口中的話語含糊不清,只能猜個大概而她此時的訴說,其實只是為了發泄心中的膽怯。
她沒有辦法。
而在她面前、曾經在她心中一直很強大的銀發少年,也沒有辦法。
琴酒沉默著看著她哭,絲毫沒有動手的意思,哪怕他心里很清楚,他們的時間剩的不多了,如果不能在別人發現之前結束這一切,綠子的犧牲將毫無意義。
棕發少女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她咬牙,抬眸看向琴酒。
此時她的思緒很混亂,眸中充滿著狂亂的恐懼,她近乎語無倫次的開口,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說了什么
“陣君你能不能再對我笑一笑阿陣你對我笑一下好不好就笑一笑”
她一邊哭,一邊哀求。
“你對我笑一笑”
琴酒眨了眨眼睛,他的胸口很悶,壓得他透不過氣來,此刻只想大聲喘息,舒緩一下窒息感。
但他還是努力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琴酒吃力的對白鳥綠子露出一個笑。
銀發少年的脾氣稱不上好,他笑的次數不能說少但也絕對稱不上多,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笑也以冷笑嘲諷威脅等絕對算不上友好的意味居多。
但白鳥綠子是個例外。
他在她面前真心笑的次數,比在其他人面前的次數加起來還多。
琴酒以為在她面前笑,不是一件難事,然而事實卻是,他努力揚起嘴角,勉強才彎出一個弧度。
這幾乎不能算是一個笑,但白鳥綠子見了,卻像是了卻了一樁心事一樣,閉上了眼睛。
琴酒無意識的抽動嘴角,努力讓自己的表情不要顯得太猙獰。
他咬牙瞄準了棕發少女的心臟,食指回扣。
“砰”
在槍聲驚雷般炸響的瞬間,自從取的代號以來,殺人時為了確保委托一向不會移開目光的琴酒,仿佛被槍聲嚇到一般,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他到底不忍心看少女死去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