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清冷的空氣隨著微風落進別墅,琴酒的目光微動,看向倚在窗口的貝爾摩德。
金發女人似乎不想說話,琴酒也沒有開口的欲望,客廳陷入一陣微妙的沉默。
卻并不尷尬。
大概是晚間的溫度略低,貝爾摩德在窗口站了一會后,琴酒就聽見她發出底底的咳嗽聲。
“回去吧。”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在這個夜晚多了一份令人心安的味道。
“”金發女人輕輕笑了笑,她的手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沒有接過這個話,而是轉身看向這個英俊的銀發青年。
“你剛剛在想著誰。”
她發出疑問,但語氣卻仿佛陳述。
因為兩個人都對答案心知肚明。
就像之前發生的事情,一點慰藉、一點溫存,至于其中有多少真情實感是與情愛相關,彼此也是心知肚明。
都是成年人了。
都是身處于黑暗的成年人了。
“一個死人。”
琴酒的聲音波瀾不驚。
他很少刻意去想那個死人,但或許是此前交際太深。
她平日里幾乎不怎么出現,卻總會那某些時刻忽然從他腦海中飄過,身影淡淡卻依舊清晰,猝不及防。
時隔多年,她的信息若不刻意尋找,也幾乎不會出現在銀發青年的生命中,然而也會有什么時候,又忽然被提起。
就像此刻。
也許是今晚的月色太美,又或許是多了一點虛假慰藉下真實存在的一星半點溫情脈脈,讓他有種釋然又無法釋然的奇怪感覺。
他忽然想說點什么。
“說真的,”貝爾摩德白皙修長的手指點了點她無暇的容顏,女子柔媚的聲音在月色下多了一絲奇怪的悵然。
“有時候我會想看你再愛上什么人的樣子,有時候又不愿意你再愛上什么人。”
“我不會愛上什么人的。”琴酒眸色淡淡。
貝爾摩德用一種復雜且奇妙的眼神看著他,帶著淡淡的迷蒙與幾不可查的痛惜“那個死人呢”
“她已經不在了。”男人的語速極快,頓了頓,琴酒才恢復了原來的語氣“何況,那也不只是愛情。”
從來都不只是愛情。
她是他的朋友、是他的搭檔、是他的戀人、也是他的親人。
他們的感情混合了太多,也太雜,到最后都分不清是什么了。
他有點想她了。
“是嗎”女人的聲音仿佛確信,又仿佛疑問。
“她一直在陪著我無論生前死后。”
“”女人用一種安靜、溫柔的眼神看著他,她沒有說話,藍色的眸中卻仿佛包含了許許多多。
“我依稀記得她曾說過我給了她勇氣,讓她在黑暗中不至于孤獨一人。有一個人讓她知道,在那個人身邊,她不必時刻警覺。”琴酒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有點奇怪,又有點仿佛融化了一般的溫和“我其實不太能理解她的心情我與她本就不同。”
在月夜中,青年的話語顯得多了幾分沉靜,他仍繼續道“只是,對于她的話前一句,我無甚感覺,但后一句”
“于我而言,也大抵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