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許是這段時間愈演愈烈的,縈繞于心頭、揮之不去的復雜情感。
這兩者不至于讓她失去理智,但到底令她起了一些憐憫。
對生命的憐憫。
心軟會害死你的
她聽見一個聲音在耳邊輕輕的說。
“他沒有見過我的正臉,我是背對著他的。”
她聽見自己略帶顫抖的聲音回蕩在寂靜的、還縈繞著血腥氣的街道中。
琴酒驚訝的看了她一眼。
多年交情產生的默契,足以讓他明白白鳥綠子的潛臺詞。
沒有看到正臉,沒有暴露身份沒有必要殺了他做掩蓋。
若是換了別人,琴酒肯定不會在意他的想法,只是綠子到底是不一樣的。
但是
不合時宜的心軟,在組織里
他忽然有些擔心起綠子的狀態,不過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
想起剛剛自己看到的東西,琴酒開始認真考慮饒那個少年一命的可能性。
按他們原本的計劃,處理得當的話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而那個少年的出現,無疑帶來了一些變數。
如果真的殺了他,他們不可能在就近處理痕跡畢竟這個少年跟那一車的人毫無關系。
而如果附近已經發生了一起車禍,再碰上一個人的死亡不管是謀殺,還是自殺,都會令那場車禍顯得不那么“偶然”。
所以若是要達到毫無破綻,他們只有兩個選擇。
要么將少年的尸體偽裝成被油箱爆炸的車子波及或者干脆被車撞了然后車爆炸了也行,要么就是把他帶到離事發地比較遠的地方再處理。
他衡量了一下,發現兩種法子各有利弊。
但是如果真的放過他
沒有監控、沒有證人,現場很快會被處理,不會留下痕跡。
就算他說出了真相,又有什么證據能證明呢
琴酒用手指摩挲了一下金發少年的臉頰,嘴角勾起了一抹饒有興味的微笑。
“他也沒有看到我的臉。”
他做出了決定。
那么,你會怎么做呢
“之后幾天我會親自注意他的動向,如果他沒有說出去的意圖,那么就不用動手了,”銀發少年站起身,午間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愈發襯得他風姿俊逸。
明明是身在黑暗中的死神,此刻竟也鐸上了一層奪目的光。
“如果他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嘛雖然也不會有人相信,”銀發少年的祖母綠一般眼眸微沉“如果說了,那就等事情結束后,殺了他吧。”
說了什么不該說的,我真的會殺了你。
琴酒這么想著,垂下眼眸,饒有興趣的看著那個金發少年,不自覺的流露出幾分殺意,
金發少年在昏睡中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有些不安的挪動了著腦袋,臉頰蹭上了地上的塵土,他的手指無意識的輕輕動了一下。
銀發少年將一切收入眼中,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略帶惡趣味的笑。
把所有的痕跡都處理干凈,綠子收拾了一下東西,看了看任務完成的時間比預計的要還早,決定干脆在這里休息一天,做第二天的新干線回神奈川。
當晚就走畢竟太匆忙了。
因為來這里說做任務的,根本不可能帶其他東西,自然,綠子的所有學習資料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