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一轉,又冷冷的盯了韓岡一眼。獨眼中傳出來的信息,韓岡確實收到了——走著瞧!——這是齊雋現在心里最想說的話。
韓岡對著齊雋抱拳行禮,姿態像是在道謝,挺秀的眉眼中卻凝集著滿不在乎的笑意。齊獨眼怎么想他可不在乎,既然齊獨眼已經慪一肚皮的怨氣,那讓他肚皮的怨氣再多一點也無妨。
韓岡如今最不怕的就是得罪人,甘谷立城不過一載,齊獨眼扒皮抽筋的大名已經遍傳秦州。據韓岡在出發前打聽到的傳言,齊獨眼跟陳舉好得能穿一條褲子。既然跟陳舉已是你死我活的關系,跟齊雋翻臉,也不會讓自己的境況更為艱難。
他是押運的衙前,既然齊獨眼已經簽了回執,那就再管不到他韓岡的身上。何況陳舉已經沒幾天好蹦跶了,韓岡不認為王韶會放過他。即是如此,作為同一條線上的螞蚱,齊雋如何能獨善其身唯一可慮的是張守約會保著他,但看張守約派人過來催賞賜的態度,齊獨眼很明顯是經略司摻進來的沙子。得罪了他,張守約怕是樂見其成。
徐疤臉接過回執,轉手遞給韓岡,笑道:“張都監沒了消息,這兩日南面便沒一隊人馬敢來甘谷。伏羌城的劉安到了安遠就不肯再挪一步,反倒是你們這隊轉運銀絹酒水的先來了。下次見到他,灑家要好好問問他,看他臊不臊。”
韓岡接過回執,小心的折起收好。他辛苦了這么些時日,也就是為了這薄薄的一張紙。
徐疤臉又拿起桌上的過關文書,看了一眼標注的時間,當即又驚嘆道:“四天!四天就從秦州到了甘谷城,竟然一點都沒耽擱!”
‘秦州!’齊雋正盤算著怎么把眼前這名走了大運的衙前煎皮拆骨,這時聽著一驚,身子一下繃直了。泛著兇光的獨眼死盯住韓岡的臉,這難道是陳舉要對付的人!
韓岡謙虛的笑了一笑,道:“將士們正等著這批軍資,韓某自奉命北來,只恐走得慢,就壓根沒想過要拖延時間。至于打下甘谷……憑一萬西賊也配!”
“說得好!”徐疤臉大笑著拍了拍手,越看韓岡越是順眼,口氣也溫和了許多,“對了,還沒問過衙前的名諱”
“韓岡!!!”
回答的不是韓岡本人,陳舉派來甘谷聯絡齊雋的黎清,正站在門外。他張大了嘴,難以置信的看著在房中笑意盈盈的韓三秀才。
ps:陳舉留下的最后一招也沒用了,只要有膽子向前走,前面總是會有路的。
今天第二更,征集紅票和收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