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岡感慨道:“所以啊……到最后,特奏名進士大半都是陜西人。”特奏名進士,就是年過四十、屢考不中的貢生,由地方統計名單呈到朝廷,參加一次很簡單的考試,賜給他們一個官職,去州學、縣學中做個文學、助教,省得他們投奔西夏、遼國去。陜西考貢生容易,中進士難,所以特奏名中,多是陜西人。
王厚知道韓岡為何感慨,他安慰拍拍韓岡肩膀,舉起酒碗:“反正特奏名也與玉昆你無關了,來喝酒,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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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酒不知喝了多久,韓岡酒量甚豪,還保持著清醒。但王厚沒什么酒量,已經暈頭轉向。但他仍是顫顫巍巍的舉著酒碗,對韓岡道:“玉昆,真是可喜可賀!尊師張橫渠,今月初九已經擢了崇文院校書,日后必然要大用啊!來,我們再喝一碗!”
“處道,這已是你說的第三遍。該賀的也賀了,該喜的也喜了。你就別喝了!”
“多喝一點沒關系。喜事嘛……等橫渠先生在朝中水漲船高,來向你提親的人可會越來越多……哈哈,玉昆論相貌也不輸那金毛鼠多少,就是少個狀元及第,要不然,宰相家的嬌客也能做。”
“錦毛鼠……”韓岡大吃一驚,“白玉堂”七俠五義中的名角難道真的出現在正史中過!
“白玉堂是誰”王厚抬起醉眼,茫茫然問著。
“啊……曾經聽說過中原江湖中有個強賊,匪號錦毛鼠。”韓岡隨口解釋了兩句,心中疑惑,難道北宋有另外一個錦毛鼠
王厚醉得糊涂,也沒去分辨真假,哈哈笑了笑:“想不到玉昆你交游如此之廣!”
“只是些口耳相傳的謠言罷了。也記不清究竟是在寄居的寺廟還是在茶肆中聽到的,連什么時候聽說的也記不得了。”韓岡將之一推了事,結交匪類的罪名他可承受不起。
“愚兄說的是皇佑元年【西元1049年】己丑科三元及第的那一位,他前幾年不是來關西知京兆府的嗎”
韓岡啪的一聲拍了下腦門,給王厚這么一提,他終于想起來了,“是馮當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