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算沒有留在身體里的記憶,只要有充分的時間用來學習和交流,他照樣能在面對這個時代的飽學之士時,絲毫不露半點怯意——這是韓岡的自信。
而且從精神年齡上說,韓岡比他的外在要年長得多,早早有了穩固的世界觀和人生觀,性格、為人都已經成形,又是冷靜現實的性子,幾乎不會為身外之事所干擾。同時他還有有足夠的社會經驗,與人交往起來得心應手。
北宋與千年后的時代,社會、風俗、人情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人性依舊,使得韓岡混跡在北宋的社會中依然如魚得水。
這就是韓岡的優勢所在。也是依仗著自己的經驗,韓岡正小心的準備著從竇解這里探一下竇舜卿的老底。
“……再過一年半載,等王機宜在古渭和渭源將根基打好,到那時,立功的時候便到了。”韓岡抬眼像是在對劉希奭說話,但眼角卻是在關注著竇解的神色。
不出意料,竇解冷笑一聲:“富相公、文相公這些元老重臣,沒一個喜歡妄起干戈。”
“別忘了韓相公。”韓岡第一次接過竇解的話頭,出言反駁,“相三帝、扶二主,富、文可比得上!他可是支持拓邊河湟的!”
“誰說的!”竇解仿佛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事,“韓相公怎么可能支持王韶!他可是罵了也不知多少次了。”
‘蠢材!’韓岡眼中藏著嘲笑。
竇解的脾氣性格,韓岡一眼便看個透底。自高自大,心胸比針尖還小,又乏城府,淺薄無知。這樣的人總以為是眾人的中心,最受不得輕視。把握到竇解的性格,設個陷阱讓他自己跳進去,也不需費多少力氣。竇解這么輕易便上了當,讓韓岡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竇解臉色也變了,說了不該說的話,話一出口就已經后悔。
劉希奭面沉如水,雙眼透出的寒意能把人凍結。他當然明白,趙頊把竇舜卿派來秦鳳,不是為了給王韶拆臺。可從竇解的話中,竇舜卿的偏向已經展露無遺,而且誰是幕后,也已經清楚明了。秦鳳走馬頭痛欲裂,這件事他是上報好,還是不上報的好。
竇解臉色陣青陣白,讓王厚看了很解氣。而韓岡卻站起身,對劉希奭行禮道:“今日一會,多承走馬盛情。只是天色不早,明日韓岡便要啟程,還是先告辭了。”
劉希奭愣了一下,又苦笑著點頭:“也罷……就到這里吧。”
ps:韓三快走了,不要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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