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讓!”韓岡拱手笑道。
王旁與韓岡一般的爛水平,正好旗鼓相當。廝殺得痛快無比,下得興致高昂,即便輸了也不計較。他等不及的叫著:“再來!”
兩人換了先后手,這次由王旁先落子。方才韓岡饒了先,卻只贏了一子,輪到王旁先手,他便是信心十足。一番酣戰,這次倒真是讓王旁贏了韓岡三子。
一勝一敗,連下兩局之后,王旁興致尤高,他很久沒有這么痛快的下過了。找的棋友幾乎都是因為王安石的關系,對局時都讓著他。這樣贏了王旁都覺得沒趣。只能閑暇時跟自家妹妹下幾手。現在碰到跟自家水平相當、棋風相似、又肯全力廝殺的韓岡,當然不肯輕易放過。
但韓岡卻不想下了,他過來又不是來下棋的。聽著外面的更鼓,都要往三更走了,王安石那里還沒個消息,想來今天是見不到了。韓岡不打算傻乎乎的等下去,那樣反而會降低自己在王安石那里的評價。
“難得下得這般痛快,真想再多下幾盤。”韓岡笑著站起身,“只是時候已經不早,在下得告辭了。”
王旁驚訝的陪著站起:“韓兄不是來見家嚴的嗎怎么現在就要走!”
“現下已近三更。相公今日剛剛病愈復歸,明日又要早朝,韓岡再不曉事,也知不能耽擱相公休息。左右在下最近還要留在京中一段時日,好等官誥下來。等過幾日相公有閑,使人往城南驛傳話,韓岡必會再來求見……哦,對了,”韓岡從袖中抽出王安石的名帖,“相公的名帖韓岡實在擔不起。”
韓岡作風強勢,而王旁雖然是執政的親子,但生活在光芒四射的父兄長輩的陰影下,他的性格中其實有些軟弱。被韓岡先聲奪人,王旁也不知該說什么好,卻糊里糊涂的送了韓岡離開。
而王安石這邊才剛剛說完,呂、曾、章三人分別把自己衙門中最近的一些要事向王安石做了匯報,又商議了一下接下來的對策。等到一切抵定,呂惠卿才道:“參政,韓岡方才到了,由仲正陪著,要不要見他”
“韓岡!”王安石還沒說話,章惇卻先一步問道,“是哪里人氏”
“是秦州來的。由王韶所薦,河湟的事都得向他問個清楚。”
呂惠卿說著順帶看了章惇一眼,卻見他面有訝色。呂惠卿有些奇怪,這章子厚不是會大驚小怪的脾氣,過去他跟蘇軾一起游山,走到一座獨木橋邊,蘇軾膽小不敢過,而章惇卻大搖大擺的走過去,還在山壁上題了名。怎么聽個名字就這么吃驚
“他的表字是不是玉昆”章惇繼續追問。
“當然,玉出昆岡嘛。”
王安石也看出章惇的神色有些不對,“子厚,你認識韓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