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劉昌祚也是徹底站到了王韶那一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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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中午時分,向寶終于清醒過來。但也僅僅是意識清醒,他的身體依然不能動彈。
醒來后,當他回憶起半日前在校場中發生了何事,他下達的第一條命令,便是,“給我殺了王韶!給我殺了韓岡!”
向寶的門客僚屬面面相覷,若是在戰場上,還能報個失足落馬或是中了流矢,但現在還在永寧寨中,如何還能動手就算想找個借口治韓岡的罪,也得向寶自己能起來再說。何論他還要殺王韶!
“看來鈐轄對韓岡誤會很深啊。”韓岡嘆著氣,走進向寶的臥房,“不過,不管有什么誤會,等鈐轄病愈之后,都能有解決之道,就是現在不能再動氣了,這對身體恢復并不會好。”
看著韓岡進來,向寶益發作怒,口齒不清的吼著:“你們還愣著什么,還不殺了他!”
沒人聽他的,沒有一個人動彈。從現在開始,不會再有人聽他說話。一個風癱的將領并不為軍中所需要,也不會為幕僚所禮重。如果在他身體健康的時候,他的命令也許會得到實行,即便是讓他們去殺一個朝廷命官,說不定都有人親自敢做。但如今向寶的情況變了,他的健康狀況已經讓他難以維持過去的權威。
韓岡也只把向寶的怒火當成耳旁風,他拉著向寶最為信任的一個門客道:“鈐轄能自行醒來,這是件好事。日后經過一段時間的養病,應該還能恢復。只是不能再生氣了,若下一次再發病,鈐轄當真就沒救了。”
門客點著頭,回頭看看仍不住咒罵的向寶,哀聲嘆氣。韓岡在房中站了一站,便告辭出來。向寶罵起人來,中氣十足,復原的可能性不算小,只是他肯定再也帶不了兵了。
可憐嗎……韓岡可是一點也不同情向寶。只看向寶一醒過來,就對自己喊打喊殺,就知道他沒有半點反省之心。
‘從來都是你跟我過不去,我何曾欠過你!’韓岡心中恨恨的想著。
若不是與王韶商議的釜底抽薪,過兩天躺在床上等死的就是他韓岡自己了。向寶縱然不敢耍手段殺一位文官,但找個借口給自己幾十軍棍,他卻是敢做。杖責可輕可重,端看心情如何。如果換了自己,向寶自然是往重里下手。十幾軍棍打下去,任你壯比犍牛,也是要成廢人。
兩軍爭戰,本就沒有仁義道德可言。韓岡與向寶相悖如參商,相惡如敵國。之間的關系沒有化解的可能,既然這樣,至他于死地,看著他成為殘廢,韓岡確是半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不知道這件事傳到秦州,李師中他們的表情又會如何
韓岡現在心中有些想看看那時候的秦鳳經略的反應,應該比向寶在點將臺上的暈倒還要讓人痛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