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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岡突然叫破了青唐部眾人隱藏在心中的秘密。廳中忽然靜了下來,薪炭時不時在火盆中噼啪作響,沉重的呼吸聲在廳內回蕩。
青唐部的首酋們被韓岡的視線一個個掃過,仿佛被狼盯上的兔子,很不自在的在座位上扭著身子,低下頭避過他過于鋒利的目光。
只是當韓岡將眼光重新投到青唐部族長身上時,卻是為之一怔。
俞龍珂神色太自然,心平氣和的模樣,仿佛韓岡方才只是在說,他的弟弟踢翻了別人家的馬桶,搗壞樹上的鳥巢那樣微不足道的小事。
瞎藥肯定與董裕有所瓜葛,從首酋們的表現中能看得出,決不會有錯。但韓岡叫破此事,就如天外飛來的一劍,首酋們的反應才是正常的,而俞龍珂卻沒有任何變化。如果他能把心情掩飾得這么好,自然他的城府也不可能是普通的水準。
既然如此,俞龍珂又怎會被瞎藥所欺城府、心機、才智,以及自我控制的意志,都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很少有人會只有其中一項出色,而其他幾條是瘸腿。俞龍珂何能例外
韓岡突然警覺起來,他方才有些太小瞧俞龍珂了。青唐部的族長若是連他的弟弟都對付不了,憑什么能在宋、夏、木征、董氈四家之間玩著平衡游戲
寧可把對手想得聰明一點,總比被人扮豬吃老虎強。
韓岡心中的一番變化只是在一閃之間。俞龍珂緩緩開口,卻是推搪之言:“不知官人為何提到我家那個不成材的弟弟”
韓岡笑了起來,話鋒試探著俞龍珂:“本官聽說令弟瞎藥平素里都有一番振作之心,希望能光大青唐部。今次董裕入侵青渭,不知令弟會不會出兵對付董裕,亦或是等董裕滿載而歸,再去接收七部空下來的地盤”
韓岡的一番話說得不算委婉,但對付蕃人,不得不直接一點,若是把官場上繞著彎兒說話的習慣帶過來,人家還不一定能聽得懂。不過韓岡也沒有直指董裕敢侵犯青渭,是因為早與瞎藥有所聯系,那樣就是撕破臉的說法,會讓俞龍珂下不了臺。
俞龍珂臉色卻突然一變,讓人吃驚的叫起苦來,“官人有所不知,我家的那個弟弟自幼不聽管教,我這個做哥哥都拿他沒辦法。如今也分了家,各自過各自的。今次正是我的這個弟弟被董裕引誘,讓我難以出手相助。不是我不想幫著趙官家啊,實在是我那個弟弟……唉!”俞龍珂搖頭嘆息,毫不介意的把已經被韓岡看穿的底牌丟了出來。
‘臉變得真快,果然不好對付。’
韓岡看著俞龍珂七情上面的表演,拋棄底牌的決斷,發覺前面自己的推斷都是太自我了,根本沒有從俞龍珂方面的利益去考慮。他前面是覺得已經把利害關系都說清楚了,俞龍珂怎么也該表示一下。但自俞龍珂的角度來看,自己大概都是說著些空話而已,沒有點實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