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的猜測也有可能是把竇舜卿他們想得太聰明或者是太陰險了一點,說不定今次的事故真的是意外而已。不過,一旦韓岡為仇一聞的黨項弟子出頭,那么就算早前竇舜卿沒有這個意思,但他身邊的人,也會提醒他把西夏、黨項郎中和韓岡,用一根繩子拴起來。韓岡曾經給陳舉一黨栽了個西賊奸細的罪名,他可不想弄出個現世報的笑話。
仇一聞是個好人,在秦鳳路上做了幾十年的醫生,不知救治了多少人。但他的聲望斗不過竇舜卿的權位,所以他來找韓岡幫忙。但從自身安全上講,韓岡他不可能去幫他,去幫他找竇舜卿說話,把他的黨項弟子從大獄中摘出來。
韓岡若是這么做了,不是遞了把刀給竇舜卿,就是自己把脖子伸到絞索里——兩者的分別端看今次的事件是否是竇舜卿的陰謀——結果都是找死。
但韓岡也不想就此得罪仇老郎中。他看著仇一聞的臉色,已經冰冷如寒冬子夜。如果自己真的說個不字,他多半就會掉頭就走,再也不會給自己什么好臉色。這對韓岡維持在秦鳳軍中的聲望很不妙。
畢竟韓岡在甘谷療養院中,得到仇一聞的幫助很多。而且他手下的一眾以朱中為首的醫師,也是受到仇老郎中不少指點。而韓岡的名聲也是仇一聞先幫忙捧起來的。
受人恩德總得回報。韓岡當然不會自己跳進竇舜卿的陷阱中去,但他還是有著變通的辦法。
“仇老。”韓岡重新挑起話頭,仇一聞頭轉了過來,臉色還是難看。
“在下從來都不喜歡被人誆騙,若是平常有人如此戲弄于我,我可是掉頭就走。不過這也是仇老你第一次求我辦事,在情在理,我也不能拒絕。這事我會幫著你想辦法的。”
聽韓岡說到這里,仇一聞臉上開始晴轉多云。
韓岡繼續道:“竇副總管位高權重,我區區一個從九品跟他攀不上交情。不過在王機宜和高提舉面前,我還是能說得上話。通過他們跟竇副總管討個人情,只要竇副總管為自己的重孫氣得不是太厲害,應該就不會有問題了。”
仇一聞已是變得喜上眉梢,沒口的謝著韓岡。一直看著他反應的韓岡心情為之一松,看起來仇一聞并沒有參與到竇舜卿可能的陰謀中去。
“今天仇老你奔波勞苦,暫且歇息一天,等明日,就請仇老你和小子一起回秦州。想來這件案子不會這么快就判下來,就算判了也要等大理寺批下來,在入秋后才會動手,我們還有點時間。”
韓岡把事情丟給王韶和高遵裕,讓王韶和高遵裕他們去跟竇舜卿打交道,而將自家從陷阱中摘出去……不過要先在王韶和高遵裕面前做個預防,省得他們以為自己是禍水東引。
仇一聞聽了韓岡的話去休息了,韓岡則是忙碌起來,因為比他原定的計劃要提前了幾天離開,他不得不將忙著安排著療養院中的一應事務。接下來,一宿無話。
次日一大清早,韓岡就和仇一聞一起啟程返回秦州。作為寨中地位最高的文官,就有這個好處,不用理會比他高品的兩位武臣的話,可以自行決定行止。
韓岡騎馬,仇老郎中坐車。也不避白天暑熱,韓岡和仇一聞從清晨到入夜,都奔波在路上。幾天后,到了隴城縣,他們便如愿以償的趕上了王韶一行。
“玉昆,你怎么來了”韓岡被引進王韶的房間,房間的主人便驚訝的問著他。在計劃中,韓岡至少要等到古渭療養院中的蕃部輕傷員大部分痊愈后才會回返。
“因為有件緊急事務要想機宜你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