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衙所在的縣治,知縣都管不了城中之事。州城內的大小事務,都是由州衙處理。就如成紀知縣,他就只能管轄秦州城外的成紀縣轄區,對城墻以內,卻沒有插足的余地。
仇一聞的弟子是在城中為竇舜卿的重孫診治,那他現在的位置,只會位于州衙大獄之中。而韓岡雖是在州衙內做事,但經略安撫司與秦州是兩套班子,只是統領兩套班子的是李師中一個人罷了,而兩邊下屬的官員,都是互不干涉。也只能希望那幾個被他安插在成紀縣衙中的釘子,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很快,王九和周寧來了。他們見了韓岡,就立刻恭喜他又立新功。而韓岡不說廢話,直說道,“今次請你倆來,倒是有樁事要問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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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舜卿這幾天心情正不好,在院中的樹蔭下坐著,死板著臉,兩個婢女不斷的搖著扇子,也沒能扇去他心頭的火氣。
日后快近天頂的時候,竇舜卿的長孫從院外進來,向他行禮請安。
“怎么才回來昨夜到哪兒去了!”竇舜卿看著孫子青黑色的下眼圈就氣不打一處來,“你親兒子死了,也不見你難過一下!鎮日的往青樓里跑,也不好好讀點書出來!”
“死了再生就是了,也不是生不了。”竇解對死了個兒子毫不在意。只是他看著竇舜卿的臉色沉了下去,連忙轉口道:“給幺兒治病的那個黨項郎中肯定是西賊內奸,奉了西賊的命要害我們一家。”
竇舜卿有些疲累的擺了一下手:“這事就隨你去做,別把事情鬧大。”
“怎么能不鬧大”竇解這時神秘兮兮的湊到自己的祖父耳邊,“大獄里的黨項郎中是個叫仇一聞的游方郎中的弟子。而仇一聞,如今卻是一直都在幫著灌園小兒弄什么療養院,在軍中收買人心。任用西賊奸細的師傅,韓措大這究竟是安得什么心”
竇舜卿眼定定的盯著自己的孫子,一個字一個字的問著:“這事是誰告訴你的!”
“是孫兒打聽來的。”
“胡說!”竇舜卿對自己的孫子哪還不了解,他能打聽青樓里的頭牌花魁喜歡什么顏色的肚兜,卻不會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半點。
“管他是誰說的。能把那個灌園小兒整治一番,豈不是一樁美事。把他弄進大獄里好生料理一頓,說病死也就病死了。種家的人都能瘐死,還怕弄不死個灌園措大”竇解扭著手獰笑起來,“這也能讓人知道爺爺的手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