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昌祚作為西路都巡檢,鎮守在古渭寨,有著不短的時間。如今他跳過排在他前面的一眾秦鳳路的將領,接任張守約的兵馬都監一職,他接下來的鎮守地,不會是古渭寨,而將是甘谷城。少了劉昌祚這名悍將,古渭寨駐軍的戰斗力免不了要大打折扣。
高遵裕則從文案中抬起頭來,道:“劉昌祚才能雖不差,可關西這么大,本路找不到能替代他的,外路難道沒有。鄜延正要謀取橫山就不說了,環慶的苗授、劉舜卿,涇原的姚兕、姚麟,哪個也不輸他。”
韓岡總覺得高遵裕對劉昌祚好像有些反感,不知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但從情理上說,高遵裕的確有不喜劉昌祚的理由。作為西路都巡檢兼古渭寨主,劉昌祚早前對河湟開邊之事支持得太少,除了攻打托碩部時,他暗中幫著王韶來回聯絡各家蕃部,讓王韶一戰得勝,但高遵裕來秦州之后,他卻完全沒有親附的意思。
而且如果沒有劉昌祚的話,以高遵裕的閣門通事舍人的本官,接手都監一職是綽綽有余,就是擔任鈐轄都是夠資格的。鈐轄,但劉昌祚占去了兵馬都監一職,讓高遵裕看不順眼也不足為奇。
說起來,依照編制,一經略安撫使路,應有都總管、副都總管各一人,鈐轄二人,都監四人,但這是全路的高級將領數目。秦鳳路共有五州一軍,治所位于秦州內的鈐轄和都監,如今都只有一個編制。高遵裕想要一個能名正言順在秦州領軍的差遣,也就兩個位置可以爭。
韓岡不知高遵裕是不是因為沒能從劉昌祚嘴里將都監的肥肉搶下來,但他對接任古渭寨主的人選,也有自己的想法:“從外路調人總不如自己身邊熟悉的。不知傅勍此人如何”
“傅勍”王厚登時叫起:“那個醉鬼”
王韶和高遵裕也不禁搖頭,雖然傅勍在前面對付竇舜卿時曾經幫了個大忙,但他酗酒的毛病不改,誰也不敢用他。
“安撫使司安在古渭,傅勍只是帶兵而已。他早年曾與劉昌祚并稱,只是好酒誤事,才久不遷調。現在有兩位安撫在旁盯著,諒他也喝不出事來。傅勍在秦鳳年久,人頭熟,故事也熟,未必沒有用處。而且他認真辦事自然最好,但如果不理事,其他人也就有機會多歷練一下了。”韓岡向外瞥了一眼,若是傅勍天天醉酒,王舜臣、趙隆他們就有機會趁勢而起,多了許多歷練的機會。
“傅勍還是小使臣吧”高遵裕想了想又說道。
“以傅勍現在的官職,擔任古渭寨寨主的確有些勉強,但他的資歷足夠了,加個權字就可以,權知古渭寨。”韓岡力挺著傅勍,他看得出來高遵裕已經動了心。
王韶他對傅勍實在不看好,不過韓岡的說法也有幾分道理,心中猶豫著,一時難以決斷:“這事再考慮一下,不用急著下決斷,還有一點時間。”
王韶既然不想就此決定,韓岡自是不便再說,換過話題,他問道:“既然緣邊安撫司已經設立,屯田市易的事就不能再拖了。不知給緣邊安撫司的錢糧什么時候能給撥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