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他在古渭大捷上的功勞,都換不來一個京官。除非河湟已復,否則韓岡都不指望他能靠軍功脫離選海,而王韶更是不用指望還能再升多少——其他功勞立得再多,也不過是增添食邑,把檢校官、勛、散官這些沒什么用的虛銜提上幾級。
王韶那邊韓岡是管不了,但如果他自己有著郭逵相助,把五份薦書搜集到手,朝廷還能再壓制他嗎明面上的事情總不能做得太過分。功賞之事還有商榷的余地,只要有說的過去的借口就可以隨心調整,但若是已經五削圓滿還不能轉官,誰還會再辛苦賣命
只是韓岡的如意算盤是建立在王韶和郭逵同心協力的基礎上的。如果要他從王韶和郭逵之間選擇一個,那他就只能站在王韶的一方——王韶薦他為官,盡管韓岡對王韶的幫助,已經足以回報這份恩德,但世間,會被人指脊梁骨的蠢事韓岡不會做,何況他跟王家很快就是姻親,沒有胳膊肘往外拐的道理。
王韶聽出了韓岡的言外之意,終于放下了手中的素瓷茶杯,笑道:“還是按玉昆的說法,察其言觀其行。看日后郭仲通究竟會怎么做吧。”
“大人說的是。”王厚也輕松起來。
今天看到郭逵在酒宴上不顧身份差距,對韓岡舉杯敬酒,他的心都提起來了。韓岡是王韶的謀主,他有多少才能王厚最清楚。要是他被郭逵招攬去,對王韶的打擊幾乎是抽梁扒柱一般,幾乎就是毀滅性的。
見兩人放下心來,韓岡便換了話題:“郭逵這邊且看著日后。而李御府那邊,好像也是對河湟之事很上心的樣子……”
“李憲方才已經說了明天就去古渭。”王韶說道。
“這么急”韓岡抬了抬眉毛,以示自己的驚訝。
王厚回想起了王中正,便笑道:“王都知上次來,還在秦州待了兩天,收了點孝敬。李御府今次走得這么急,可是要少賺不少,真不知他怎么想的。”
“不管李憲怎么想,既然他明天要去古渭寨,我也得與他一起去。”王韶轉過臉對韓岡道,“玉昆,你在秦州還要待幾天。”
韓岡考慮一下:“療養院這邊的事有些棘手,不知安撫能不能讓處道兄在秦州留上幾天,幫著處理一下。等此間事了,我和處道兄一起再往古渭去。”
韓岡要留下王厚,這是他要自證清白,心中并無任何改換門第的心思。但王韶能順水推舟的答應下來嗎當然不可能!這么做可是明擺著不信任韓岡。
所以他說道:“古渭有許多事急著要辦,衙中少了玉昆你,就不能再少了二哥兒了。玉昆你把秦州療養院的事安排好后,也盡速趕去古渭。李憲在天子面前很受看重,今次機會難得,你與他多說上幾句,在御前也能得幾句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