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隨著免役法的實行,重祿法也跟著公開。各路胥吏將在今后三年內,逐漸開始由官府來發給俸祿。原本的胥吏從編制上說,屬于長名衙前,是服役之身。就跟其他服徭役的百姓一樣,都是自備錢糧,他們的吃穿用度,官府根本不予理會。
如果胥吏不盤剝百姓,那唯一的結果就是坐吃山空,把家產折耗干凈。而等吏員們有了俸祿,朝廷也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嚴肅吏治,制止他們再向百姓出手。雖然這是能算是良好的理想,但終究還是會有一點改善。即便是一丁點,只要能比過去好就行了。
前幾天聽說了重祿法的公布,以區區一個選人的身份,卻能影響到朝廷策令,韓岡當時心中就平添了一股指點江山的痛快。當初他給王安石的幾條建議,看起來真的是一步步的在施行。
走出州衙,李小六牽著馬迎上來,而同在門外的還有一隊騎兵。作為緣邊安撫使司機宜,韓岡跟當初的王韶一樣,有了一隊親兵護衛。
“機宜,可是要去古渭”李小六把韁繩交給韓岡,出言問道。
“當然!”韓岡雙手一搭馬背,轉眼就騎在了馬背上。他方才就是向郭逵辭行,想說的話即已送到,接下來就是離開秦州,趕往古渭。“你們準備好了沒有”他回頭問著李小六和一眾親衛。
親衛們跟著一起上馬,在馬背上一抱拳:“還請機宜下令。”
韓岡正要動身,李信從州衙中疾步趕了出來,叫道:“三哥,等等!”
韓岡一見,不得不重又翻身下馬,“不知表哥有何事是不是要小弟帶話去古渭”
李信搖了搖頭,喘了口氣,把氣勻了,便對韓岡道:“是鈐轄讓我帶話給三哥你。”
“鈐轄說了什么有何要事”韓岡雖是在問,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答案。
果不其然,李信對韓岡道,“鈐轄倒是沒什么要事。只是要三哥你去古渭時,順便帶話給渭源堡的王君萬,讓王君萬盡心做事,他家中鈐轄自會遣人照看,無需擔心。”
韓岡點頭:“小弟會給王堡主把話帶去的。”
“沒了!”李信頓了一下,忽而又道,“對了,今天早間,鈐轄還提起三哥兒你當初拒絕了他的舉薦,而接了王安撫薦書的事。贊三哥你有眼光,會選人。”
‘那老家伙還在為當初的事耿耿于懷’韓岡有些不快,隨即他便醒悟,這是張守約在提醒……甚至不能叫提醒,而是明著在開罵了。
韓岡當時在張守約和王韶的兩份薦書中挑挑揀揀,并沒有多少關系。但如今他已經受過了王韶的恩惠,再投往郭逵,名聲肯定要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