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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麻,撒解他們怎么還沒回來”一個年邁蒼蒼的蕃人一邊問著禹臧花麻,一邊翹首北望。他視線投去的方向,便是星羅結城所處的位置。老蕃人身上穿的衣服閃著絲綢的光澤,而他對禹臧花麻的口氣,更表明他的身份不同一般。
“不必為他們擔心。近兩倍的兵力,怎么可能還會輸”禹臧花麻隨口敷衍著,但他冷漠的口吻,昭示了他們的死活其實并不放在禹臧家族長的心上。而神經質一般不停敲打著馬鞍的手指,也透示出他心底的不耐。
“萬一輸了怎么辦!”老蕃人一下急叫了起來,絮絮叨叨的說著,“我可就只有這么一個孫子……”
通過常年的蚊蟲洗禮,禹臧花麻已經可以對這些廢話做到充耳不聞。
年紀輕輕就登上族長之位,為了維護自己的地位,他不得不在一定程度上聽從老家伙們的擺布。禹臧花麻本打算按部就班的在十年間將他在部族中的敵人全數解決,那時就沒有人再敢跟他過不去了。禹臧花麻的計劃正在一步步的實現中,可一場戰爭便光臨到他的頭上。但危機就是機遇,禹臧花麻本想著通過勝利讓自己權勢更加鞏固,誰能料到他竟然會輸,這也就給了對手最好的攻擊口實。
昨天向他逼宮的應該也有著這個老東西在。禹臧花麻瞥眼看著縱橫交錯的重重皺紋下,一張一合的缺牙癟嘴,心中發狠,遲早要把這些老骨頭丟進火堆里當柴禾燒了。
在禹臧家的年輕族長眼中,這些老東西都是一樣的惹人厭煩,甚至不想多看一眼。對于老東西的孫子究竟會怎么樣,禹臧花麻也同樣不關心。勝也好,敗也好,只要能把瞎藥家的近千騎兵拖上一兩個時辰就好,等到他與渭源堡的王韶決戰之后再回來也可以。
在韓岡看來,他逼得禹臧花麻分兵來追擊自己,雖然沒能把他們引入伏擊圈加以殲滅,但實質上卻等于是把禹臧花麻拖了一個時辰下來。
可是從禹臧花麻的角度來看,他何嘗不是用著一千多名出自于附庸部族,在戰場上肯定會出工不出力的廢物,換來了一個與渭源堡的出戰守軍單獨決戰的機會。而且如果那群蠢貨還有一點頭腦的話,說不定還有夾擊這些宋軍的可能。
當然,禹臧花麻的盤算有一個必不可少的前提,就是他統領的大軍,能單獨擊敗渭源堡的軍隊。
對此,禹臧花麻有著絕對的自信。
一名騎兵自遠處狂奔了過來,一到陣前,他便從馬背上攤到了地上。他是禹臧花麻前面派出去的哨探。那一支不知由誰統領的騎兵的離開,對禹臧花麻最大的好處,就是他終于可以派出斥候,對渭源堡方向進行偵查。
哨探身上的袍服破破爛爛,還有幾處傷口正在向外滲著血。被人扶起來后,已是氣息奄奄,命懸一線。這不是露在外面的傷口所能造成的,在衣服底下,應該還有其他傷痕存在,那才是致命傷。不過沒等禹臧花麻讓人在哨探身上找尋傷處,進行救治,哨探已經拼盡最后的力氣,匆匆向他通報了最新的軍情,
“渭源堡出兵了!已經到了八里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