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章節忘了修改就發上來了,有些地方不通,現在已經改好了。】
清晨的時候,韓云娘從睡夢中醒來。
睜開迷迷糊糊的雙眼,從窗外透進來的,沒有光,只有一記記低沉的鐘聲震動著耳中。
暮鼓晨鐘,從城中心的譙樓上每日依時響起的悠揚鐘聲,固定在寅時三刻,把這座邊塞小城從沉睡中喚醒。
手捂著小嘴打了個哈欠,云娘揉著眼睛,坐了起來。有些凌亂的秀發披散在白色的小衣外,在胸口處被頂了起來,峰巒起伏,已經不復青澀。雖然胸前的曲線已經初具規模,可沉睡初醒的困倦,仍顯得一張小臉稚氣未脫。
身體從溫暖的被窩中離開,刺骨的冰寒便透過一層單薄綢布滲了進去,細嫩的肌膚上頓時激起一片寒栗。少女抱著膀子,向下看了看,房中的火盆不知什么時候熄滅了。
“李家的炭真是不經燒,下次不買他家的了。”
云娘嘟著嘴抱怨了一聲,快手快腳的換好衣服。新制的夾襖緊緊裹著身子,再將襦群和褙子穿上,感覺方好了一點。將被子疊好,對著剛磨過的銅鏡把頭發理順,就著火盆上一壺已經變溫的開水洗漱好,內院中這時已經有了人聲。
云娘推開門,更加濃重的寒氣撲面而來,少女卻笑顏如花,清脆的聲音叫著院中高大的身影:“三哥哥,你起來了。”
韓岡點了點頭,沒有答話。一個箭步,一拳帶著呼呼風聲向前擊出。他一向起得很早,堅持鍛煉身體,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筋骨打熬得不輸武將。現在他打的一套拳法是從趙隆那里學來的,并不是傳說中的太祖長拳——太祖皇帝桿棒了得,但拳法在此時卻沒聽說有何流傳——而是五禽戲。
趙隆向韓岡傳授時,信誓旦旦的說這套五禽戲是陳摶老祖所創,華佗就這么被欺師滅祖的弟子抹去原創權。不過這套五禽戲,剛猛有余,柔韌不足,韓岡怎么看都不像是健身用的拳法,曾給王舜臣、李信看過,都搖頭說不是。不過這套拳法打起來便能出一身熱汗,感覺十分痛快,便一直練著下來。
這時候,一縷炊煙已經從煙囪上升了起來,嚴素心正在廚房里忙著,兩個打下手的粗使丫鬟在她的指揮下,也是在爐灶前忙個不停。
韓岡地位日高,在外面跟著他四處奔走走的親衛姑且不提,光是分配到他門下服侍的老兵就有四人,現在都在外院住著。而且以韓岡的官職,雖然比不上宰相能向朝廷報銷百名隨從的月俸,但李小六也是每個月能從衙門里領到百來文錢,換季時也有做衣服的布料絲棉發下。
而在后院,丫鬟也多了三個。一個是在療養院中病死士兵的孤女,自幼亡母,而后父親又病歿,唯一的一個叔叔還是個潑皮,都想要把她賣給青樓,韓岡聽說后就把她收留下來,讓她服侍自家父母。而現在在素心手下的兩個粗使丫鬟,則是瞎藥送來的,都能聽懂漢話。
“云娘,起來了”嚴素心忙碌之余,一眼瞥見韓云娘身上的衣服還是有些單薄,有些心疼起來,“天氣冷了,再多添點衣服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