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不患寡而患不均。”種師道半開玩笑的說著,“如果都沒有倒也罷了,現在就秦鳳一家有著療養院,士卒得病都能得到安治。看看別人,想想自己,誰也不會甘心啊!”
折可適笑道:“圣人說得當真有道理。”
軍中醫療,從種諤開始,到下面的種建中、種樸都看得很重,只要不是空讀兵法、從未領軍的趙括馬謖之輩,一個完備而有效的軍中醫療制度,能給戰事帶來多少好處,再糊涂的將領都能體會得到。
“當年先祖父守清澗城,逢上士卒有恙,都會遣幾位叔伯還有家嚴中的一人,去專管他們的飲食湯藥,所以能得人死力。”種建中對折可適解說著種世衡的豐功偉績,“韓岡做的其實就是先祖當年所為,不過規模更大上一些,也顯得更為正式一點。”
“此事俺也聽說過,尊祖的確善撫士卒。”折可適點著頭,表示自己聽過,“韓岡能跟尊祖做得差不多,已經是難能可貴了。何況他還有一個藥王弟子的名頭在,有他在軍中守著,那些愚夫愚婦,也能安心上陣助陣。”
“不過韓相公好像有些不喜歡韓玉昆。”種樸不像種建中,他在外面就一個大大咧咧、除了戰爭,其他是都不放在心上的衙內。但種樸察言觀色的本事,其實遠在他粗豪的外表給人的印象之上,“前幾天韓相公來綏德,聽到韓岡的名字臉色就有些不痛快了……”
“韓玉昆討不討韓相公喜歡,那是他的事,我們只求他能把他的分內事做好就行!”
一個洪亮得能震動屋瓦的聲音傳進廳來。種樸等人紛紛起身,向著大踏步跨進廳中的綏德主帥行禮。
種諤大步走到沙盤邊,望著用蜜蠟雕出的重重山巒,上面密密麻麻的小洞,都是一次次推演留下來的的痕跡。即將領軍北征的大將笑了,為自己子侄的勤力而高興。
他回轉身,一手指著橫山的層巒疊嶂,高聲喝問:“自好水川之后,至奪綏德為止,我大宋在此處可有分毫進取”
幾人微一猶豫,便同時搖頭:“沒有!”
“可有攻奪一座西賊重鎮!”
更為響亮的回答齊聲響起:“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