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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韶并不知道木征和禹臧花麻的密約,但他從最近木征的行動中,看出了一點不對勁的地方,“木征在對岸擴建城寨了。”
高遵裕不以為然,“純屬浪費力氣,在霹靂砲面前,有幾座蕃人的城墻能支撐下來的”
“所以說才讓人想不通。”王韶難以理解木征的做法,“我們現在雖不會過洮西,但眼下冰層漸厚,到了隆冬,不是木征他殺過來,就是我們攻過去。他修城寨又能如何即便沒有聽說過霹靂車,難道木征以為官軍就沒有其他攻城的手段嗎”
王韶想不通木征的想法,吐蕃人有修筑城池的傳統——這點跟喜歡住在城外帳篷里的契丹人不同——但在離洮水只有十里不到的地方增筑城寨,等于是跟緊貼洮水東岸的臨洮城針鋒相對。
為了保護臨洮城的安全,正常情況,他也需要在洮水對岸修筑一座小寨堡,以增強臨洮的防御能力,并且保證臨洮守軍對洮水的絕對控制——就像有了襄陽,還需要修漢江對岸的樊城;控制了江寧,還需要據有長江對面的。
而木征緊鄰洮水增筑城寨,等于是明擺著要于此駐屯大軍,不會讓宋軍跨過洮水一步。
難道他真的有心與官軍決戰不成!
王韶最終還是放棄了去猜測木征的想法:“先把臨洮城修好,再修好南北門戶的南關堡、北關堡。安穩住臨洮南北,再向西去跟木征打個交道。”
“最好還能在抹邦山那條路上,也設上一兩處寨子。好歹修一下都能行車,又通向渭源和岷州。”
王韶苦笑著搖頭:“真要連路都修上,沒半年時間都完不了工。”
高遵裕想了想,便放棄了。臨洮本就耗用無數,再拖上半年時間,緣邊安撫司哪有那么多錢糧。卻道:“玉昆那里的情況好像不錯。現在他那里的兩千民伕,已經大部移到野人關了,慶平堡只留了兩三百民伕在那里筑營房。”
“玉昆手腳是麻利,聽說他在羅兀城也出了不少的力。”
“可惜羅兀城還是給燒了。”高遵裕笑得幸災樂禍,突然他又想起了什么,從自己的桌案上抽出一份公文,“對了,玉昆昨日移文來說,野人關名號粗鄙,想要換一個名字。不如子純你給起個吉利的名字好了。”
“哪有那么多吉利名號……既然通向大來谷,直接叫通谷堡好了。”王韶起名字不想用腦筋,都是隨口一說,慶平堡如此,現在的通谷堡也如此。
“那就叫通谷堡。”高遵裕也沒什么反對意見,他提筆在公文上把通谷堡三個字記下,又隨口說道,“不知這座臨洮城最后會給改成什么名字,希望能吉利一點。”
邊塞大城的名字不是他們這些邊臣能隨便起的,得由朝廷賜予嘉名,許多時候還是天子來拍板。比如甘谷城,初名是篳篥城,修筑時的臨時名稱是大甘谷口寨,最后就是如今的天子趙頊給定下了甘谷這個名字。
“別管朝廷想叫什么,城筑好再說其余。”王韶在座位上翻起了賬本,見著上面一條條用紅色記錄的支出,咂著嘴嘆道:“這錢糧花得如流水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