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圣美今日有暇,會往這座酒樓上來”給王子韶滿上一杯酒,呂嘉問貌不經意的問著。班樓酒店在京城七十二家正店中,也是排在很后面的,來的人并不多見。
王子韶在炙鹿肉的上夾了一筷子,輕描淡寫的說道:“學士院鎖院了。”
“什么!”呂嘉問差點驚叫起來。天子駕臨內東門小殿,學士院鎖院,書詔的翰林學士不得出,這是宰執拜除或是宰相出外的先兆,“是政事堂還是樞密院!”他緊張的問道。
“說笑而已。”王子韶露出了一個惡作劇的笑容,然后看著皺起眉頭的呂嘉問,“不過等渭州的那一位回來,當是要鎖院了。”
“可是‘誰念玉關人老’”
“正是!”王子韶哈哈笑了兩聲,“如今京城中遍傳此曲,早傳到了天子的耳中。這不,蔡子政【蔡挺】就要回來了。”
“蔡子政為渭帥多年,把涇原一路打造得如鐵桶一般。樞密副使一職,他也當得起!”
王子韶之前沒有說蔡挺回京將會擔任何職,但呂嘉問也能猜測得出天子會給他什么職位。
王子韶放下筷子,微瞇起雙眼,神情變得深沉起來,“其實誰念玉關人老。其實也有另外一種解法!”
呂嘉問立刻搖頭,“這絕不是蔡子政本意!”這是構陷啊,他縱然膽大,也不敢插上一句嘴。
“蔡子政這首小詞做得雖好,但能忽然間傳遍京城,肯定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瀾。”王子韶臉上的笑容,讓呂嘉問感覺他是仿佛被周興、來俊臣附身一般,“誰念玉關人老啊,自今上登基以來,陜西用兵可有一年停過”
“其實也無所謂了,河州城已經攻下,王韶也就要進京。憑著開疆之功,也許在樞密院中同樣能得張交椅坐坐。陜西自然也會清凈下來。”呂嘉問可不想這個節骨眼上出什么事,不論王子韶想做什么,他都無意摻和。
王子韶笑得更為意味深長:“照理說河州城都攻下來了,怎么說也該慶祝一番,為何至今還悄無聲息。”
雖說來自河湟的消息都是軍情機密,但這東京城中從來就沒有秘密兩個字,就算王子韶這名上京詣闕,等候天子召見的外臣,也同樣很容易就能打聽到消息。
呂嘉問知道,肯定是今天有什么新的消息傳來了,“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王子韶將臉一板,湊近了,壓低聲音,“王韶領軍翻越雪山,據說已經斷了消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