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唐坰一個人的反撲’瘋到這種程度,反而讓人不敢相信了。但馮京、吳充豈會如此不智王雱只覺得走進了一團迷霧,根本想不通一個究竟來。
而唐坰瘋狂的行為還在繼續。
一條條的念著給王安石擬定的罪狀,唐坰的臉上都泛起了紅暈。尤其是說到了最近的河州慘敗,他的聲音更是響亮把屋瓦都能震下來。
沒辦法,王韶、高遵裕生死不明,景思立則是明明白白的全軍覆沒。失蹤一個經略、一個總管,死了一個都監。說句難聽話,河潢的戰局到了朝堂之中,已經變得跟三川口、好水川還有定川砦一樣了。甚至還有有過之——
“幾十年來,官軍外戰敗陣所在多有,可何曾戰歿過一個經略安撫使!”
“王韶只是一時斷了音信,并不是戰歿……”
王安石被唐坰彈劾著,不敢自辯,只能低頭聽著。而趙頊都感覺到唐坰的口水濺到了臉上,又被罵著好大喜功,坐立不安,一時忍不住,便開口出言辯解。
終于引動天子的話頭,唐坰的眼神都亮了,他正等著呢。手中的奏折一收,更響亮的聲音直沖著趙頊而去:“王韶失蹤已經一月有余!道路再如何艱險,也不該這么長的時間毫無音信。分明是貪功之故,以至于全軍覆沒。王韶、高遵裕死不足惜,卻連累了數千將士,這番罪過他百死莫贖!”
趙頊陰沉著一張臉,好好的一場朝會被攪成了菜市口。朝廷大臣撒潑罵街,傳到外面,他這天子的臉面如何還能留著。
“還有那韓岡,”提及此人,唐坰就怒不可遏,二十歲就成了于己平起平坐的朝官,屢立功勛,天子垂青,世人贊頌,還從親王手上搶了一個花魁,這天理何在!“出身鄙俚,不學無術。僥幸得功,立身于朝堂之側。不知報天子深恩,而貪功妄進,致使景思立敗亡。其罪不在王韶之下,當斬其首以謝亡人!”
趙頊求援的視線掃過殿上,但眾臣中竟然沒有一個能站出來幫忙的。不論是被彈劾指責的,還是沒有彈劾的,都是低著頭去。突然看見執掌皇城司、控制著宮庭門衛的石得一就在殿門外躊躇不前。趙頊看到他,仿佛看到了救星,“石得一,何事!”
石得一滾著進來,跪在進門后不到一丈的地方。
馮京、吳充都暗暗搖著頭,‘這能拖幾刻’被天子打斷了說話的唐坰更是心頭怒起,擰起眉,就要將敗壞國事的宦官也一起罵進去,“王中正交接韓岡,抗旨矯詔,大壞國事……”
只是石得一的高聲稟報,文武百官們卻聽著更為清楚:“啟奏陛下,宮外有捷報傳至。熙河露布飛捷,王韶已復洮州,生擒木征!”
ps:修改了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