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王安石所要面對的問題。宿州到東京總計六百里,其中后半段的三百里的河冰要靠侯叔獻的發明來處理,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行。
但該做的還是要做。王安石知道,只要幾場大雪下來,旱情緩解,什么事都不會再有。可做事不能靠老天,如果旱情繼續下去,就必須保住京城的穩定,汴河水道必須打通!
王安石是坐言起行之人,如此急務,當夜便寫了奏章,第二天就遞到了趙頊的案頭上。在崇政殿中,經過了一番爭辯,王安石得到了趙頊的首肯,冬日開啟汴口,同時破冰通航。
議事結束后,因為爭論耽擱了時間,王安石沒有留下奏對,隨著其他輔臣們一齊而出。往著政府過去,同時出來的王韶走近前來,說道:“相公提議那是極好的,但為何不用雪橇車,反而要費力破冰呢”
“雪橇車”王安石腳步一停,復述這個陌生的名字,記憶中什么印象都沒有。
“相公怎會不知”王韶似是奇怪的問著,“前年與蕃人交鋒,在下與高公綽冬日屯兵于新近攻下的狄道城。狄道與渭源雖然只有一山之隔,可由于大雪封山,消息和補給都斷絕了。不過當時洮河冰結,通過雪橇車將糧餉酒水從河道上運了過來,士氣由此而振!”
王安石一聽,連忙追問:“不知雪橇車是何形制,是否是熙河特產!”
“所以問相公為何不知。這本就是相公家女婿的發明,為何問我這外人”王韶慢條斯理的回答,然后就不出意外的見著王安石神思不屬的拱手道謝,急匆匆地離開。
看著遠去的高大背影,王韶搖了搖頭,要不是看在韓岡面上,還有過去的一點情分,他可懶得多說這些。他所在的樞密院,可是被政事堂壓得死死的,憋屈得很吶!
王安石是個典型的急性子,回到政事堂就讓人找來王雱,問道:“近日沒有給玉昆寫信”
“出了何事”見到父親的樣子,王雱就知道發生了什么。
王安石匆匆的將從王韶那里聽到的消息一說,王雱就失聲跌腳。“竟有此事!”
后悔不迭,既然有此前成功的例子在,又何必去冒險去開河搗冰凌,“我怎么就沒想到問一下玉昆!孩兒這就寫信讓人送去白馬縣!”
“如此大事,翰墨往來肯定說不明白,要讓玉昆進京一趟,或是你去一趟白馬縣。”王安石連忙阻止兒子。開河之事已經奏聞天子,兩三天內就要動手開始做了。這點時間只夠書信走一個來回,哪能將事情給說清楚。
“可是……”王雱現在日日上殿面君,請假不太方便。以他的身份突然跑出京去,也會惹得人們的猜疑。
這時候,一名小吏在外面通報,“相公,府上有報,說相公家的二小娘子回來了!”
王雱眼睛一亮,一拍桌子:“二姐回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