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揚、金平兩人對視一眼,幸災樂禍的笑意從眼底傳到了臉上,一同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暢快淋漓的大笑聲回蕩在空曠寂靜的酒樓中,百無聊賴的坐在柜臺前發楞的掌柜燕四抬頭看了一眼,然后又狠狠的向地上啐了一口。老主顧是要奉承,但不代表他不知道是誰將如今的糧價抬得如此之高。
高揚、金平還有其他糧行中的行首們,經常到他的酒樓中來小聚。半年前,他們還是唉聲嘆氣,不時的還在包廂中大罵王安石,但這兩個月來,他們臉上的得意越來越濃,也讓燕四越發的看他們不順眼。
糧行眾人將快樂建筑在別人身上,燕四無所謂,最多嘆上一口氣,轉過頭去還是賺自己的錢。但若是建筑在自己的身上,燕四可沒有佛祖一般的好脾氣。
‘生兒子沒屁.眼!’‘死后下油鍋!’‘被米袋壓死算了!’
在謙卑迎客的笑容中,吳樓大掌柜的肚子里,滿是惡毒的詛咒。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門外傳來,在門前停下。燕四立刻驚喜的抬起頭,可等來人一進門,他又無力的垂下頭去。吳樓的掌柜認識來人,乃是糧行中人,是高揚手下的親信。
不待他相問,燕四向上指了指,道:“都在老位置上,直接上去好了!”
高揚親信也不過話,連拱手都沒有,大步就竄上了樓去。高揚家好歹也是跟宗室聯姻的大戶人家,對下人的要求也多,平日里不會這般無禮。燕四看著心奇,心道不知是哪邊出了事,才會這樣的著急。
片刻之后,樓梯上蹬蹬蹬的一陣響,高揚、金品兩個大行首慌慌張張地從樓上下來,一個兩個臉上的得意全都不見了蹤影。請客的高揚跟燕四說了句“過兩日來會鈔”,就這么火燒房子一般的跑了出去。
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燕四一陣發楞,“到底出了什么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