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派出去的那幾個應該應付不來吧。京城中的兵馬盡可帶去。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說出來”熊本想了想。
既然燕達覺得兵力相當,鹿死誰手,尚未可知。那就多給他一些兵馬。而且兵馬之外,開封還有龐大的工廠群,只是用炸藥去堆,都能把小小的興平堡給堆平掉。
燕達猶豫了一下,“那樣的話,京城內部就壓不住了。”
熊本沉默下去。現在京城之中,心向韓岡的人還很多。而且關西的勢力在京城極為深厚。今日給熊本燕達順利得手,完全是他們行動迅速,一開始就解決了關西黨的首腦,直接把他們給打蒙了。可如果等他們反應過來,沒有足夠的力量壓制,他們能輕易在京城掀起了一波驚濤駭浪。
不過熊本終究還是有決斷力,軍政兩方面做到高位,最常做的事就是取舍。同樣優秀的兩個人才該提拔誰?兩座相鄰的城市鐵路干線該經過哪一座?兩家官營工廠哪家能得到更多的訂單?兩項新技術,哪一個得到更多的投資??雖然是權勢已經走到頂的成年人,也不可能什么時候都能說我全都要。
“先殺李信。”熊本并起五指,手作掌刀,往下一劈,仿佛砍下的是李信的頭顱,“逢辰你親自去。城中的事我來想辦法,亂就亂一點.但李信才是關鍵。”
一輛四面漏風的車子被推進了大慶殿前的廣場上。在前面指揮的內侍明顯很緊張,尖細的嗓音都傳進了熊本和燕達的耳朵中。
那是天子登基,或者大朝會又或者冬至祭天明堂大典等大禮儀前作為擺設,放在大慶殿廣場上的玉輅。
是皇帝的車駕,唐高宗時所造,一直沿用到今天。有數百年的歷史。就跟所有老古董一樣,年月久了,自然變得不那么結實。近些年,每次從庫房里把玉輅請出來,主持者免不了提心吊膽,生怕哪里磕了碰了斷了碎了,連累自己掉腦袋。
燕達只瞥了一眼,就不再關心。玉輅玉璽之類的東西,只不過是拿在皇帝的手中,才有了特殊的地位。現在他們要,解決的就是皇帝的位置。有了皇帝,配屬的玩意兒,要做多少,就有多少。
他下意識的望著南方,“把自己做為誘餌,恐怕這就是李信的打算。”
有李信的牽制,關西那一派的人不說出來反擊了,至少能逃出許多。
熊本回憶起過去與李信的來往,在他的感覺中,李信卻比不上趙隆和王舜臣等一些他接觸過的將領,“都是說他是老實人。我平常見他,也的確是個老實人。想不到他還有這么果斷的一面。”
“他是靠軍功升到節度使。老實是一回事,有沒有能耐是另一回事。”
熊本略有訝異的看了一眼燕達,“逢辰你對他評價很高啊。”
“因為他現在是我的對手了。”
燕達繃緊的面容,嚴肅而專注。并不因為為敵我之間巨大的力量懸殊,而盲目自大。
熊本則安心的笑了起來。重視總比輕視好。這樣能減少犯錯的幾率。
名將之謂,絕非幸至。
“逢辰你能這么想,我就放心多了。不過,天明后的登基大典一定要參加。”熊本再次提醒燕達。
鎮壓文武百官,少了燕達不行。
“當然。”燕達也不打算缺席,“調集兵馬,籌備武器彈藥都需要時間。我現在只是派人看住了興平堡的大門,嚴防有人進出或李信他們突圍,登基大典的那段時間打不起來。真要耽擱一點,可能要到夜里甚至明天才能開始進攻了。”
熊本沉吟了片刻,“既然這樣。不如就派個人進去勸說李信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