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可要兒子去壽州一行”王旁輕聲問道。
雖然說呂公著致仕后,回鄉隱居,就在壽州,可謂近在咫尺。但他去世的消息是先到了京師,再從京師傳回來,現在不動身,過兩天再走,就只能去墳上祭拜了。
王安石沉默的將桌上的報紙折了幾折,疊起來放好。上面的訃文被掩去了,而
現在好像成了習慣,王旁想著,大戶人家的紅白事,往往都會在報紙上買上一塊版面,公諸于眾。
王旁上一次在報紙上還看見了章惇家的長子章持成婚的消息,新婦是福建蔡氏出身,趕在跨馬游街之后就成親,真是一點不耽擱。
王旁也不知道自己的幾個外甥到底會是什么時候去參加科舉。不過以韓岡的性格,不會讓他們去學習新學,這樣連解試都很難過的去。
可誰讓他們有一個做宰相的親爹,而且還是執掌一派道統、身為當世大儒的親爹。等到他們開始去參加科舉的時候,想必進士科的科目,已經與現在截然不同,根本不用擔心考不考得上,只有名次的問題。
不過就像如今的樞密家的兩位公子,同一榜上高中,一個二甲,一位則在第四等,名次不高,但前十名的好處不過是方便進入崇文院,包括御史臺在內,三館秘閣和臺諫等清職屢遭清洗,早無過去作為登天之階的風光。現在東西兩府都是務于實務的名臣主持,想要博取美職,先得從做事積累名聲和經驗,這樣一來,就是后幾名也不用太講究名次高下了。
瞥了疊放起來的報紙兩眼,王旁叫著默不做聲的王安石,“大人……如果要去的話,孩兒這就去打理行裝。”
王安石搖搖頭,“不必了,既然壽州沒有來人,你也不用去。”
司馬光那邊太遠,而呂公著那里就很近,如果自家的父親想要化解過去的恩怨,洛陽沒派自己去,壽州那邊是肯定應該派的。
王旁揣測著,是不是自家父親擔心韓岡會誤會,認為他打算與新黨媾和了,所以才不打算節外生枝。
“還有何事”王安石硬邦邦的問道。
他的心情不太好,對自己兒子的夾纏不清,也有些許不耐煩。
“本路的提點學政使再兩天就要到了。”
王安石板起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驚訝,“……這么快。”
他扶著桌子慢慢坐了下來,“想必是為了督辦蒙學。”
韓岡在路中四監司的基礎上,又加了一個學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