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就好。”耶律乙辛有幾分欣慰,旋又感嘆,“要是你爹也能明白就好了。”
耶律懷慶這下又不敢說話了。
耶律懷慶是耶律乙辛的孫子,他的父親便是大遼國的皇太子,如今正在上京坐鎮,而他就跟在耶律乙辛身邊。
自從耶律乙辛奪位之后,遼國的重心便從上京道和中京道轉向了東京、南京兩道。
有著大量的人口和財稅收入,同時也集中了遼國幾乎所有的工廠,耶律乙辛都已經將延續了兩百年的四時捺缽的位置,以及遷移路線,更多的放在南京道與東京道上。
但為了保證上京道穩定,也為了收攏各家部族的人心,耶律乙辛便把他所立的皇太子放在臨潢府坐鎮。
這樣安排雖然讓上京道穩定了,但父子遠隔數千里,就不免給人離間的機會。
跟在耶律乙辛身邊,耶律懷慶時常夜中心悸。自家的父親還有好幾個兄弟,都在虎視眈眈的盯著皇位,要是哪一天皇祖父另選了其他叔伯為太子,自己連性命怕是都保不住。
“好了好了,這些事佛保你就別多想。”耶律乙辛不快的打破帳中的靜默,“回頭想想怎么指揮神火軍與神機營交鋒。”
“孫兒其實想過的。神火軍火炮多與神機營,如果交戰時,雙方兵力相當,神火軍就能借助火炮上的優勢,來克制神機營。”
兩邊的編制雖小有差別,但一個千人隊的神火軍所擁有的火炮數量,是要超過神機營的兩個指揮之和。
這是細作從南朝打探來的情報,究竟準確與否,無從而知。
為了保證同樣數量的軍隊中擁有的火炮數目不輸給宋人,以大遼的財力,終究是有些吃力。但為了神火軍,大遼還是得咬牙堅持與宋人把錢燒下去。
對耶律懷慶的回答,耶律乙辛不置可否,對孫兒道,“宋使來了,祖父不想見他,佛保你代我見他一見,看看他有什么話說。”
“孩兒明白。”耶律懷慶很爽利的把任務接下,“不過宋使這一回是打著邊境議榷事的名義過來,孫兒可以跟他說一說榷場上的事嗎。”
“想談就談。這一回都交給你。只要保證國中金銀不要再流到宋人那邊就行了。”
宋遼兩國這些年徹底斷了官方的外交往來,但邊境上的榷場則更加熱火朝天。來自大宋的各色貨物充斥遼國境內,而大遼的特產也大量宋人收購。
不過賣出去的大遼特產,遠遠少于來自大宋的商貨,其中的差值,就是國中大量金銀外流的主因。
但這件事很難處理,各方面利益相關之人不計其數,耶律乙辛到現在也只能借助宋使的身份來壓一壓。
耶律懷慶卻充滿信心,再一次行禮,“皇祖父放心,孫兒定不負皇祖父所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