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高大的太刀又拿出另一份食物,擺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說道“既然您到了這邊,正好省得我再往天守閣跑一趟,就吃過后再回去吧。”
盤子里的食物并不多,但維持一個少年的基本生存所需還是夠的。這并不是虐待的意思,而是本丸里的資金不足,目前付喪神們也是這個待遇。
如果澪能夠更懂人情世故一些,也許會追問,再表示可以把下個月的津貼補充進來,順便拉點好感度。
但他現在的關注點反而在另一個方向。
“這么說,我每天都可以來這邊吃飯對吧”最不喜歡自己一個人呆著,他感覺聽到了燭臺切話中的“松動”,就立馬充滿希冀的問道。
暗墮刀表情一怔,根本不知道對方是怎么把自己不近人情的話曲解成這樣的。
不過要是拒絕,他的確需要每天去天守閣送飯,而不拒絕,就會變成審神者會每天出現在廚房里的場景。無論是哪種,都讓他感覺不太好受。
突如其來的實感太過強烈,他勉強藏住眼睛里那點復雜的情緒,只留下一句“隨您自行決定吧”,就快步離開了廚房。
而暖棕發色的審神者絲毫沒察覺到異樣,還開開心心的坐在板凳上,用手捏起一個帶著熱氣的土豆,毫不猶豫的就往嘴里塞。
“唔、唔燙”他張大了嘴,努力用手往嘴里扇風,就這樣都不肯把土豆吐出來。
大腦中的數據自動反饋,讓眼睛擠出兩滴水來,他根本沒注意到,光顧著像是倉鼠一樣賣力的吃東西,半晌后才大著舌頭心滿意足的感慨著“好吃,比營養劑好吃多了。”
其實暗墮刀人都不錯啊,哪里有數據中顯示的那么可怕。
摸了摸手腕上的繃帶,他決定晚上再跟它炫耀關于第二個朋友的事情。
燭臺切根本不知道自己靠一個土豆就征服了審神者。
他現在正將餐盒遞進面前的牢籠里,對不遠處手上還拴著特制鐐銬的暗墮刀說道“你如果再繼續消極下去,等暗墮的骨刺布滿全身,到時候就連我們也瞞不住時之政府了。”
“無所謂”萎靡靠在墻角處的人抬起頭來,從過長的額發間露出一只鮮紅色的、猶如惡鬼似的眼,“本丸里又來了新的審神者,對吧”
他的聲音啞得像從砂紙上磨過,聽到耳朵里,都有些刺痛。沒等到對方回答,他又冷笑一聲,在黑暗中絮絮低語、如同在施加著詛咒一般,“死之前拉一個墊背的,倒也不錯。”
“壓切長谷部,你最好放棄那個想法。”燭臺切的聲音很平淡,但沒有被眼罩覆蓋住的金色眸子卻壓制著危險的光,像是只收起利爪的野獸。
“雖然審神者是禍根,但本丸還需要他的靈力來支撐,所以互不干涉就可以。如果你想做打破平衡的事情,我會第一個出來阻止你。”
他的視線落在長谷部手腕的鐐銬上,確認沒有任何松動,才端著托盤走了出去。
那是上任審神者留下的抑制器,用來管教不聽話的付喪神,現在倒是成為了唯一的安全裝置。
看起來對長谷部有些殘忍的做法,其實是在盡力保全他的性命,讓他不至于失控到隨便跑出去殺人,再被時之政府就地擊殺。
這振曾最渴望被審神者認可、并全力盡忠的打刀,在受盡傷害后,成為了本丸內暗墮情況最為嚴重的付喪神。
“到了這種時候,還想著要靠搖尾乞憐來保全所有人嗎,真是傻的可笑。”靠在冰冷的牢籠上,暗墮刀望著窗外密布的陰云,唇邊勾起了慘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