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
“我與你的選擇相同,一期一振。”澪按住他的雙手,隨后再次向兩側推開,“所以不能再浪費時間了,放心,我會保護好你們的。”
那份飽含著溫柔的決心,讓他下意識放松了力氣,然后就看到對方小小的身影撲向了血海匯聚的終點。
正如藥研所說的那樣,這世間的確不存在能拒絕這個人的存在。他也不例外,但至少
藍發太刀攥起拳頭,義無反顧的跟著跳了下去,與澪一同站在還未被血海淹沒的最后一處空地。迎著對方詫異的眼神,他同樣綻開笑容,用不容拒絕的口吻道“我不會躲在您的身后,所以,請允許我的自作主張。”
“一期一振,參上。”
同一時刻,庭室內。
“藥研哥,我、我覺得情況越來越不妙了”信濃把燙手的毛巾浸入木盆中,原本還偏涼的水溫在一瞬間便升高了不少,幾乎起不到降溫的作用。他急得眼圈泛紅,但還是重復著用濕毛巾擦拭審神者額頭的動作,半秒都不敢停歇。
白色的霧氣第無數次升騰而起,就像是他把一塊濕毛巾放在了快要燒干的水壺上一樣。而爐灶上的火越燒越大,已經快要將“水壺”本身給融化成一灘液體了。
他們早就把審神者挪到走廊里,連被褥都不敢蓋,生怕再加上一點溫度都會徹底把人類脆弱的身體點燃。
這種狀況到底要持續多久,不光信濃不知道,就連看似冷靜的藥研也心理沒數。但他知道不能自亂陣腳,否則就連最后的一點希望都會失去。
“要相信他之前說過的話,他會和一期哥一起活下來。”他安慰著六神無主的弟弟,同時也是在說服自己。可是這語言在現實面前,是如此的蒼白無力,說出來也如同脆弱的紙片、很快被寒風湮成碎屑。
萬一、萬一堅持不住的話
他根本不敢想象那樣的畫面,連視線都不敢在那張柔軟的面孔上停留,只能木然的重復著手里的動作。
此時此刻,本丸內常年席卷的寒風似乎變得格外喧囂。
“噠噠噠”
樓梯處倏地響起腳步聲,與本丸內其他人不同,那被細跟踏出的聲音實在是辨識度十足。短刀們就算不抬頭,也知道來者的身份加州清光。
黑發打刀在天守閣門外轉了好一會兒,才邁著小心翼翼的步子往二樓走。他不停撫摸著懷里的布包,神情帶著些許期待,卻又像是被大人責罵過太多次的孩子一樣謹慎和無措,不知該擺出什么樣的態度來面對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
要跪下來去祈求嗎說如果能復活安定的話,他什么樣的事情都會去做可像他這種隨手可得的刀劍,以這樣的條件去交換,也只會徒增笑柄而已吧
但是除此之外,他已經什么都沒有了
抱住布包的手指緊了緊,他深吸一口氣,終于踏上了最后幾級臺階。本以為要進入屋內才能找到審神者,可沒想到,他站在走廊里正好跟對方打了個照面。
不,應該說是他單方面看到了躺在地板上、正被短刀們悉心照顧著的年輕人類。
那實在是張讓人憎恨不起來的臉,這會兒閉起眼滿面潮紅的樣子,竟讓他覺得無害又惹人心憐。
沒錯,人類實在是一種擅長偽裝的生物,因為光靠著那樣柔弱的身體太過劣勢,所以才總擺出一張無辜的臉,以此來將獵物們騙進自己編織好的陷阱中。
而他曾經就是那樣傻乎乎的獵物,可掉下去的卻是安定。一切都是他太過天真所犯下的錯誤,但碎刀的卻是安定。所以他一定要用自己把安定換回來,才能贖罪。
靠著這樣的執念,他的臉上撐出一絲關切之情,血眸在面對藥研臉上的戒備時,竟也能流露出幾分真情實感“這位審神者大人是生病了嗎看樣子很嚴重啊,那我也來一起幫忙好啦。”
“沒事,有我和信濃在這里守著就夠了,加州殿還是回去房間里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