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的確是人類沒錯。一位長著雙淺藍色眸子,漂亮又柔弱的年輕人。同時也是一位有著靈力波動的審神者。
一時間,過去的記憶在頭腦中激烈的翻滾著,讓他再也看不清面前人類的真實長相,而是套上了另一張讓他恐懼異常、也仇恨異常的面孔。
“你到這邊來,難道是……想要繼續傷害我的弟弟們嗎?”粟田口唯一的太刀兄長撐起身子,聲音在無法克制的顫抖,但猩紅色的眸子中滿是堅決之色,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一樣,努力訴說著自己的意志。
“我這次絕不再搖尾乞憐,絕不再聽信你的鬼話,絕不會任由你……再將我們當成隨意擺布的玩物!”
他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以茫然的視線搜索著自己的本體,在遍尋不獲下,只能選擇拿起手邊的枕頭。
緊張的氣氛一時間變得極為尷尬。
澪看了看他手里的東西,覺得這也許是付喪神戰斗的新方式——用枕頭大戰來獲勝,或者直接沖上來悶死自己?
不過以一期一振現在的狀況來看,他感覺,也許這個枕頭是對方準備在腳軟倒地的時候拿來緩沖用的。
“你最好還是冷靜下來比較好,不然身體很容易會直接碎成渣的。”想來想去也不知道對方是想做什么,他只能選擇安撫,省得暗墮刀在情緒激動下直接碎刀。
雖然他語氣與平日里無異,眼里也滿是真誠,但在滿腦子仇恨的太刀耳里,這句話與威脅無異。
——啊、啊,確實是那樣,卑劣的審神者雖然身體孱弱,可只要手上捏著付喪神們的軟肋,就可以盡情的施虐,甚至于背地里直接碎刀。
“我從來就不曾害怕過碎刀這種事,只是我的弟弟們,明明是那么可愛的孩子們啊……”他搖搖晃晃的向前跨出一步,無視自身所承受的痛苦,只是語氣悲憤地重復著記憶中的說辭:“在審神者的眼中,也許只看重見數值和稀有度吧,覺得不需要花費力氣就可以得到的短刀們,就像是路邊的野草,可以踩在腳下隨意蹂躪!”
“我真的不再奢求,你可以像對待普通的孩子一樣稍微施加寵愛。可哪怕是無視他們,放置在角落里不用也罷,都好過去肆意的折磨他們啊!”
他用盡最后的氣力在說話,每個字都飽含著極為濃烈的情感,將他為數不多的生命值幾乎耗到底。
原本還很清晰的身形,轉眼間從輪廓開始模糊,猶豫被水沖淡的畫作般,變得越來越暗淡不清,到最后干脆飄揚起了顆粒一樣的碎屑。
“不好,他馬上就要撐不下去了!”鶴丸松開本體,下意識將目光放在澪的身上,不抱希望的問道:“這樣……還有救嗎?”
其實他和山姥切都能看得出,一期一振已經走到了生命的末路,即將迎來死亡,或者可以說是解脫吧。
可粟田口的短刀們,真的能接受這樣的結局嗎,答案顯而易見。而且在審神者試圖手入時發生這種事情,恐怕接下來的誤會,根本就無法說得清。
這比想象中最糟糕的一幕,還要更加難以收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