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出人意料的是,血色桃木劍并未脫手,一道血光一閃而過,水幕斷了近兩秒鐘,這才接上。徐江南見到此景,愣了幾秒鐘,咧嘴傻笑了起來。
清洗干凈,上了岸。看到白衫李先生拿著壺酒,背對泉水,只是有些想不通,先生原本的黑發怎么會變得如此銀白。徐江南傻笑喚道“先生。”
李先生聞言轉身,也是笑意盎然,點頭道“你跟我過來。”
徐江南嗯了一聲,亦步亦趨許久直到一山碑處停下。
走了這么久,剛得了一場造化的徐江南依舊神采奕然。身體虛弱的李先生則是一路喘氣出汗,徐江南很是疑惑,卻也不假思索上去想要扶住先生。先生卻是擺手拒絕。
山碑有些年頭了,上面四周的凹槽處還長著小許青苔,李先生不管一身白衣席地而坐,徐江南見狀也是隨意坐下。
李先生道“盤膝靜氣一下”
徐江南愣了一下,隨即吐納起來,只覺得自己五官尤其靈敏,連百米開外的風吹草動都瞧的真切,有些玄妙,睜開眼,疑惑問道“先生,這怎么回事”
李先生笑著說道“武道分九品,一品到五品都是修身,眼明耳清之內,六品是筋骨脈絡,真氣充盈全身,七品便是真氣外溢,八品可飛劍殺人,九品御劍飛行。換句話說,五品之前煉體,五品之后修內。”身體極為虛弱的李先生說了這么長的一段話,略微咳嗽幾聲,停了下來。
徐江南還是不解,趁機問道“先生,那我為何會感覺五根尤為靈敏”
李先生笑道“因為你已經五品了。體內應該衍生出真氣,等六品的時候便如湖泊,七品如江河,八品成海,等至九品,便充斥天地間了。”
徐暄那么才華橫溢的無雙國士,徐江南肯定不是傻子,結合先生的面色,白發,原本的欣喜全部散去。原本徐江南也聽老道士說過這等逆天勾當,幾乎是十死無生的局面,只是不知先生如何活了下來。低聲自嘲道“先生,浪費了。”
李先生搖頭笑著說“這話說早了。”
徐江南不應聲,李先生似乎是自言自語“雁北再再呆下去對你也沒益處,西夏五州,北齊四州,遼金,你都得去,以前我帶你去走了大半西夏,但這不夠,你得自己走上一遭,江湖是個什么味道,還得看你自己的口味。”
徐江南哀傷點點頭。
李先生接著又說“以前沒和你說,你娘唐瑾兒是景州人士,只是你太公開始是瞧不上你爹徐暄的。本身自古婚配就講究個門當戶對,書香門第的千金閨女更是這樣,這本身無可厚非。但是讓你太公忍不了的就是徐暄帶著唐瑾兒遠走高飛。直到后面你爹貴為西夏軍師,你太公都沒有認過這個女婿,再加上你太公認為立國之道,尚禮儀,不尚權謀,根本之圖,在人心不在技藝。于你爹更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你爹和你娘死后,你太公被封大學士,但是你若認為他是于陳錚一道的,那便大錯特錯了,他心里阿,只有圣人的道理學問,是個倔犟老儒生,陳錚在他那里沒少蹭一臉鼻子灰。你的身份讓他知曉也沒多大關系。當年去景州,我趁機去過唐府,小老頭大半夜看著你娘的牌位哭的一塌糊涂,連你爹也有香火位。
還有就是,記得別聽到說西夏廟堂如今青黃不接的風聲就想去摻和一腳,你的道行還不夠,里面水深的很。就比如現在納蘭天下,看似沒了圣眷,不出三年,金陵保和殿大學士肯定是他的。往實誠了說,沒了徐暄的陳錚還得需要他來出謀劃策。
比起你爹,他可是深知溫火煮粥的個中三味,廟堂的那些清流,還以為現在他黔驢技窮,故作高深而已,但也不想想。能讓陳錚開恩科取士,敢對世家釜底抽薪的,有魄力接下當初徐暄遺留下來的高深布局,還經營到如此局面,能是個傻瓜用指頭想都知道陳錚和他想肅清朝堂了,你且看著,不出兩年,朝廷就要換副面色了。
那群才冒頭便被打壓下去的年輕一輩,也受了幾年磨礪,也該提槍坐陣了,燕城那邊就是如此。徐暄亂手作子天元的局要收官了啊”